魂牵梦绕《英雄志》

我入《英雄志》的坑还是比较晚的,大概13年的样子,是听说了有这么一部坑死人不结尾的小说,年轻热血,硬头敢撞,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今日。

一开始的伍定远其实就已经比较吸引人了,他拥有着一个侠者所必备的几乎所有品质:坚韧、顽强、仗义、有内心的一杆秤等。他也世故,在知府亲自堵他的那一回,他能瞬间反应出知府的目的就是为了羊皮。在卷进羊皮这趟子浑水之前,他是一个小捕头,小地方的地头蛇,遇到羊皮之后,他勇往直前,几经坎坷,成为了正统朝的五军大都督。

伍定远一开始的捕头身份,比较容易把江湖和庙堂联系起来,他自不量力、千里追凶到北京,把一干主要人物全都联系了起来,他既是开头的引子,也是书里埋下的一颗种子,随着时间线的推移,他越来越重要。他开始身居高位,他以前的重感情,侠义和坚忍,开始通通变成弱点,被人利用、嘲讽,却还是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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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卢云呢,这个经典的儒生形象,其固执坚韧又远在伍定远之上,学功夫、报师恩、救朋友,甚至都可以为了一个上司的孩子而身困大瀑布十年,他一直就是那横渠四句的化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卢云从穷困潦倒到状元加身复归穷困潦倒,用数十载的人生告知了我们天命有其注定的地方。卢云从出场,到~~呃,没写完,不断出场,一直是一种穿梭的感觉,他会不断帮助人,会和人产生恩怨纠葛,但从来都不是为自己。仁者,两人矣,卢云深得仁者之心。

所以卢云这条线可以断,但矛盾集中爆发的时候,他又必须再出场,因为如果不论站队,单论人的话,所有人都信任他,斗得不可开交时只有卢云才能来解决问题。就连大掌柜的镇国铁卫,也是一惧魔刀,二惧勇剑,三惧圣光。圣光嘛,行走黑白之间,那就是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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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杨肃观,以一己之力撑起这个正统朝,为天下人制定规矩,按顾倩兮的话:“是个圣贤。”倒也合理,老子说:“受国之垢,是为社稷主;受国不详,是为天下王。”杨肃观可算其中翘楚了。他为了承担起责任,反上司,杀恩师,囚禁一手带大自己的父亲假杨远,其实应该算是自己亲表叔的“潜龙”朱阳,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才成就了正统朝和他自己大掌柜的地位。

英雄志里面藏的东西很多,对于杨肃观则是欲扬先抑,在这个大方向上,一开始是欲抑先扬,写这个人是多么出色,然后办事基本办不成,之后画风突转,他居然就是大掌柜!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被震碎了心脉,赶忙往前翻,后来又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才把杨家这条线大概理了个七七八八。

最复杂的人物,配上最复杂的写法,复杂到无以复加,如果我身处英雄志的世界,怕是比齐伯川还要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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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海云远还有一个秦仲海,这是一个最潇洒、最自在、无拘无束、天为罗盖地为毯的人,这种人注定最吸引人,也最让人向往。可在某些方面,他又是最怂的人,比如成家立业。

当然,英雄志在四方,儿女情长、卿卿我我不是好汉,可不是和不敢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虽然书没写完,可秦仲海推说累了,一门心思要见七夫人“如玉”,就未免有点英雄气短了。

所以单就秦仲海来说,在其他几位主人公的性格模型和人生已经定了个大概齐的时候,他还没有定型,人物还很简单,大块喝酒吃肉,有过烦心事而已,他的传说一大半来自于众人的评述。这个人物的真正魅力,还要看后续和七夫人“如玉”相见的具体情况,还早着呢。孙晓老师,可别急,一定弄好了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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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实在找不着人物图,就自作主张用NBA球星代替了,这几张是我早几个月在虎扑发帖子用的,那篇帖子我也会移到简书来,一字不动。)

小说是以刻画人物为中心的,这里大概讲了讲几位主角,然后谈谈一些细节脉络和几位我比较喜欢的配角吧。(我就不去找原文了,凭印象讲)

细节脉络一:杨远就是潜龙。

有好几处,青衣秀士和潜龙火枪手对攻时,青衣秀士说过“这些年在朝中过的如何”之类的话;杨肃观在创立镇国铁卫时“我那与魔鬼签下约定的父亲”之类的感伤,结合杨远对杨肃观的态度和大赢家潜龙后面的发言,还有唐王夜闯杨家村以及小泥鳅的故事,这一个细节是笃定无疑的。

细节脉络二:陈得福是宁不凡和琼皇后的儿子。

从一开始宁不凡退隐时琼武川的态度,到中间宁不凡保护琼娘娘时的落泪,到后面琼皇后对陈得福的态度,还加上伍定远确定陈得福并非练武之才。那文章对陈得福铺如此多的笔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皇后的儿子不姓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好了,确定的都讲完了,现在开始薛定谔的猫。

不确定一:勇剑究竟是何方神圣?

智剑是直线,查人而后发先至,属于脑筋智力那一类功夫,其概念范围已经远远超过了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剑理;仁剑是把直线变成圆,有数理在里面,更重要的是人的阅历和心性,聪明如宁不凡也要三十岁后方才领悟仁剑;那勇剑呢,起码得符合数理,有一个数学上的东西,然后这个要从仁剑这个圆里面变化出来。

我是想不出来的,综合网上有两类:一类说是切线,顺着“正十七”切线飞剑出去,一击必中,十七道力量贯于一点,这种还比较有说服力;还有一类是说,圆为立体即是球,所谓勇剑斩杀,一击必中,以己身铸球,与敌人同归于尽,杀身成仁,也有一定道理。具体如何?等孙晓老师吧

不确定二:琦小姐是七夫人还是杨绍奇?

首先,七夫人可以推翻了,她在柳府曾问过卢云秦仲海的事情,性格不像一个算尽天文地理的人,何况她怀孕的时间和灵智找琦小姐的时间一致,所以基本能排除。然后就是杨绍奇,作者有借阿秀的眼睛,看杨绍奇洗碗以为是女人,加上杨绍奇喜欢演戏、装浪子什么的,他是最有可能千变万化的,不过,存疑的是,天文地理数术计算无一不精,好像不是一个刚中进士的人可以做得到的;有一种说法比较可信,就是一开始是潜龙,之后潜龙被杨肃观囚禁废院,这才传给了杨绍奇。

不确定三:俊杰万山风的“山”是谁?

俊是“牟俊逸”,杰是“马人杰”,万是“万吉祥”,风是“柳云风”。都是前文名字有出过场的,那么“山”呢?出过场的有一个叫余愚山的,是一个死硬骨头。如果是他,那为什么不直接提就好了,还是后面几卷有安排?

最后提一个吧,写这种虚虚幻幻的猜测真的很无聊。

不确定四:阿秀是秦仲海的儿子还是柳昂天的儿子?

本来阿秀坐实了是柳昂天的种,这样就能解释通大家对他的态度。可是,从秦仲海和阿秀相遇,一直到宜花远见小青,秦仲海言语中无不透露父子之情,小青的反应更加奇怪“你又不要她,为什么又来惹她?”,说明七夫人嫁给柳昂天后,秦仲海还惹过她,那阿秀的身份就说不准了。

阿秀的身份很重要,如果他是柳昂天的,那杨肃观就没有动他的必要,还可以好好照顾他。如果他是秦仲海的,那阿秀就变成了一张牌,一张钳制秦仲海的牌,秦仲海的武学精髓是心,一旦没了斗志,那便是任人宰割的局面。要知道,能舍弃父母的一多半都放不下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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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吃颗桃子顺顺气,废话总算讲完了,我要开始讲讲配角们了。

先不讲顾嗣源父女,四大宗师这些牛逼哄哄、带动行文、有时反客为主的重要角色,先讲两个搞笑的。

一、华山双怪。为老不尊,夹缠不清,华山门人终身不得脱派的,有三种,一种牛逼的,一种兢兢业业的,还有一种,出去后肯定会败坏门风的。华山双怪就是最后一种。

他们俩最拉风的时刻是在宁不凡退隐仪式上,因为辈分高,要他们上台祝词,结果横七倒八,一句话都念不通,两个人还要抢词的多少,令人倒也。

二、帅金藤。又帅,又有金,还疼。武功一流,卢云也佩服,脑筋却是极其死板,连卢云这样的老实人都可以骗到他。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认死理,认定卢云是大掌柜,卢云不承认都不行。其出场一般都这样:立正,脚剁地,高声:“奉上谕,属下帅金藤,座次二十三...”。他还给大掌柜写过一段小曲儿呢,听听:大掌柜哪真圣贤,评定三界观人间,轮回六道不得闲……执掌生死定罪过,平等万物自在天……。

其实还有一个陈得福,不过扫把福对于后面的小说影响重大,不是纯粹放这里搞笑调节气氛的,所以就不单独拎出来了。

讲讲顾嗣源吧,他的眼光独到,一身正气,又不似卢云那般不变通。“两代朝议书林斋,专论天下不平事”,更是替他博得身后名。顾嗣源的主要作用,当是和卢云形成一个搭配,一老一少,孔门学生,学的家国天下,铁骨铮铮,只是在顾嗣源的出场中,每每被卢云夺去了风头,卢云的身份性格,显然更具有戏剧性和扩张力。唯一的一次,是在景泰皇帝判决杨肃观的前一晚,顾嗣源和卢云小酒馆偶遇,顾嗣源劝诫卢云时说的那句话:孩子啊,没有人会把女儿嫁给文天祥的。

顾嗣源之女顾倩兮,女中豪杰,能隐忍能办成事,从她带琼芳到红螺寺去的路上所说的话来看,她所知的秘辛往事似乎不在我们这群开天眼的读者之下。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从不抱怨,所以你永远不知道她了解了多少事情,找不到对付她的法子。她跟银川公主,就好像顾嗣源和卢云一样,一主一辅,人物性格都有类似的地方,无非所求不同。这种写法在《英雄志》里面所在多有,傅雨枫和吕若林,杨肃观和杨绍奇,金毛龟和止观,方子敬和卓凌昭等等,甚至还把秦霸先和伍定远通过类似传功的法子赤裸裸的联系到了一起。

总之,英雄志在还没有完结的情况下,已经通过埋线的复杂、格局的宏大和人物的塑造赢得了读者的喜爱,真希望它写完后ip改编电视剧,大火一把,说不定又会让武侠重新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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