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一个人的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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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那个总是有标点符号错误的鲁迅先生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理,鲁迅先生在《拿来主义》里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光是对外来文化有用,在看书上坚持这一原则的我也受益良多。

 不久前看的那本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中我对一句话深受感动,“有的人往往只是活着,就可以拯救另一个人。”,然而这两本书不仅让我对这句话加深了理解,还让我有了另一种比较负面的思想。有的人就算是为了另一个人而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还是拯救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别人。就像奎妮。

 在看第一本书的时候,我的目光跟随着主人公哈罗德,也追随着他那些凌乱浑沌的回忆,在那时的我看来,哈罗德真的是朝圣,那个在他记忆中看起来不尽然重要的奎妮,他愿意为了这样的奎妮徒步跨越整个英国,除了那磨砺了二十年不知道还残存多少的友情,更多的是对生活的嘶吼,是想要冲破抑郁的呐喊,是复杂精神的交织,也是读者与作者在人性上的博弈。

 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在看到哈罗德的朝圣之旅时想到很久以前那部经典的代表着美国励志精神的电影《阿甘正传》,阿甘在某一天开始奔跑,他只是奔跑而已,将一只脚抬起,另一只脚紧跟着落下,一步一步,但是却不知不觉中影响了那么多人,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一起跑,他做到的只是奔跑,但是其他人被给予的却是救赎。书的前半本,我一直觉得哈罗德就是一个大不列颠版的阿甘。

 很显然我错了。精粹总是在后部分写。

 哈罗德在徒步行走,带着满身的累赘,精神不堪负重,他的徒步,看似是在拯救奎妮,但正如我前面所说,更多的是救赎自己,救赎他那悲痛黑暗的人生,救赎那个冥冥中将他也一并拖入地狱的自杀的儿子戴维。人们跟随着他,不像是《阿甘正传》中那样纯粹纯白,而是为了各式各样的目的,也有带着正能量上路的人,也有虚荣为博名利的人,还有连自己都已经不清楚是想要得到救赎还是放任堕落的人。哈罗德放下的包袱被这些人强制他重新背起,一切都在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是不相信他会一直这样低迷下去的,为什么?因为人们一定都喜欢阳光的故事,而这本书能够在亚马逊排行榜上排得第一名说明它受人喜欢。然后,我又错了。

 哈罗德趔趔趄趄地走到了奎妮所在的修养院,他几次不敢进去,他进去,他和修女说话,他以为他没有看到奎妮,但是他看到了奎妮。看到奎妮的一刹那,他和我都开始落泪,并没有发出声音,是那种喉咙紧压着地不断颤抖,我以为最好的结局应该是奎妮苍白而消瘦,坐在轮椅上微笑,但是事实是,奎妮只剩下小小的一团骨架,深深地陷在病床里,她的头上长出了一个肿瘤,已经看不到五官的完整样子,她的眼睛无法看到东西,她不能写字,不能交谈,只能默默流泪,畸形的样子让我几乎想要尖叫。

 奎妮就这么死了,哈罗德回去,和妻子过着多了一些释然的生活。

 这不应该是结局,这不应该是结局!我愤怒地几乎要吼出声来。然后我看到了这部书的第二部,站在奎妮的视角描写的,奎妮的情歌。

 第二本书,比第一本书更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的纠缠,也没有那么多负面的人性的揭露,但是我爱死了第二本书,比第一本更甚。

 整本书都在以倒叙的手法,交叉着阐述着疗养院的生活,还有奎妮对哈罗德悔恨交织,但是异常纯粹的爱。

 奎妮在信中叙述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时,我几乎都忽略了她和哈罗德相遇时两人都已四十出头,在这个已经变得逐渐沉稳,心境沉淀下来的年纪,不可置信奎妮还能有这样的情感,干净青涩得就像刚出生的孩子柔软的脸颊上飘起的红晕,洁白得就像半生不熟稍一触碰就要破碎的鸡蛋蛋白,她用无比细腻的笔触描述着她心情变化的一点一滴,清晰具体地就像是这一切刚刚才发生过一样,我哭了,不像是在看第一本书结尾时那种压抑的哭声,而是变得幼稚,更像是返璞归真的孩子一样的嚎哭,我不懂呀,不懂这种爱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很感动,很想哭。

 也许,爱是很艰难的事情,但她做得这么好,所以我哭。

 奎妮在打造自己的海上花园时,剧情和哈罗德的旅行又重叠了,因为她的努力,事情都慢慢变好,人们都被吸引过来,但是因为被吸引过来的人们,不管初衷是好的还是坏的,事情都会变坏,准确来说,是变质,不再是她努力时最初想象的样子。这也许是人的力量和人性的多样性,但是这也就是人的劣根性和毁灭而灰暗的本质。

 在疗养院中,奎妮一个个送走身边的朋友,这一段的描写是全书最细腻的,她的感想从一开始的纷繁复杂,到最后简简单单一句殡仪车来了,她变得麻木,只是哭,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我却觉得,在这样巨大的生命洪流中,她依旧逆风而行,逆流而上,坚持到了哈罗德奇迹的发生,坚持到了朝圣的圆满结束,还留下了无数字的表达爱意的信,这是她送给哈罗德的,最深情的,唱了二十年的情歌。

 另,在写这篇文章的整整一个小时中,我很想写,但是又找不到哪里可以插入我对哈罗德的儿子戴维这个人物的感想,最终还是留在了最后,戴维一定也不希望我将他和那些人沦为一谈,他是那么不平凡,但却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平凡而尝试过了一切不平凡的事,甚至是自杀,他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但是,我想对他说的是(假设他是真的存在的话,事实上我也就是这样相信的):

    You are awesome just the way you are.I love you not because your talent or appearance,I love you because you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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