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只能是事情改变人，人改变不了事情，但是他们，改变了一些事情。——《无间道》

“点！”

“到！”

辛不弃蹬了对面的人一眼：“我就不信你还有！全班点名！”

风行云嘿嘿一笑：“还真没了，不过……爸是吕刚！”

他从容的打出手上的最后一张牌。

“你……居然还藏了这么一张！”辛不弃忿忿道：“我看你下回合怎么办！”

风行云倒不在意：“反正你我都只剩一点GPA了，我才不怕呢。下回合一张点你就拜拜啦！”

“有本事你就来……说不定抽不到呢……”连辛不弃自己都感觉这话底气不足。

瀛台寂看着二人，心下觉得有趣，却又不想只当看客，便插言道：“快些搞定，然后战九州吧……”

听到这句，辛不弃身子一颤，缓缓抬头：“我不和对面这个白痴玩！一拿到天驱就攻我城，好像我欠他似的！”

“谁说的，我就是不太会……”

“那你也别老和我过不去啊……”辛不弃一脸无奈。

最后一门课C语言考完了，但是离铁导宣布放假的晚点还有几天，而厌火的冬天其实不像瀛台寂想象的那么暖和，于是除了青罗在考完试的情况下还去自习之外，三条大汉只好百无聊赖地带在宿舍，靠纸牌打发时间。

“咚咚咚。”

“谁啊？干嘛？”辛不弃没好气的应道。

“小声点，别是铁导……你忘了上次吗？”风行云提醒他。

门外却没有任何反应。

“别真是吧？”瀛台寂有点担心。

“就算真是，我还……”辛不弃越到后面越小声，“……怕他？”

风行云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却见到一张不坏好意的笑脸。

“你妹的！在这里装神弄鬼！”三人一起瞪着龙不二。

“说什么？看来这奶茶你们是不想要了！”说着，龙不二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

关键时刻还是羽人机智一点，风行云一见形势逆转，立刻笑脸相迎：“哪里哪里，龙哥快进来……”

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谁都知道龙不二请几个人喝奶茶一定是有事。当然，没事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可这次龙不二的笑脸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搞得辛不弃还仔细品了品奶茶的味道，看看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但话又说回来，谁能拒绝自动送到嘴边的实惠呢？在大学里，奶茶充当这货币一样的职能，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比货币更有信用，更安全。于是奶茶成了坊间最流行的赌注，学生们经常用奶茶来打赌，瀛台寂有一次就见到几个学长站在奶茶店外，盘口居然开到了一赔二十之多。

最后还是龙不二坐不住了：“我说各位，别光喝啊……听我说点事好不好？”

“唔？”风行云嘴里含着奶茶，假装没听清。

“什么事啊？”瀛台寂问道。

“咱们不是考完试了嘛……”龙不二慢条斯理地说道。

“所以你要请我们出去玩？那有必要请我们先喝奶茶么？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不过其实我一点也不反对你这种做法……”风行云把奶茶咽下去后说话格外顺畅。

“玩什么玩！”龙不二敲了一下风行云的脑袋，“我弟弟要来找我。”

“你弟弟？”瀛台寂和风行云两人都是一愣。

辛不弃想了想，说：“你弟弟……是叫龙印妄的那个吧？嗯，长得蛮可爱的。”

初中时龙不二有一次过生日，辛不弃在龙不二家见过这个孩子。后来再去他家，也会偶尔碰到龙印妄坐在他哥的电脑前兴致勃勃地玩九州争霸。那时候这个孩子胖乎乎的，腮边吊着点肉，但还是让人感到可爱。龙印妄对他哥信赖有加，他哥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思考何为人心险恶。

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上次龙不二说他在班上总是被人欺负，辛不弃歪着脖子想，那孩子看起来的确挺老实的。

可是呢，现实往往会给无知的人们以当头棒喝。这次，除了龙不二，所有人都被敲得满头大包。

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大个子，辛不弃深切感受到了九州人民生活水平的巨幅提高。他望了望龙印妄的胳膊，又瞅了瞅自己的大腿，硬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像是总被人欺负的样子？”最后，他只憋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问的是谁。

“只要这两天他不欺负我就行了……”青罗喃喃道。

龙印妄今年上初三，他妈趁放寒假的时候带他来龙不二家住几天——龙不二父亲那一代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仔细算起来，龙印妄对厌火其实不陌生的，他每年至少都来两次。

“哥！”这个不小的小家伙羞赧地朝几个张着大嘴的木桩笑笑，立刻扑到龙不二的身边，“怎么没去接我啊……今年厌火好冷啊……”

龙不二一边帮弟弟把背包摘下来，一边说：“哥不是上学的嘛，不能随便出来……”

“哥！昨天我妈带我去厌火动物园了，我看见专犁了，连青都也没有呢……”

“噢……”虽然大家怎么都不能把龙印妄的前后两句话连接起来，不过他哥似乎对这种情况毫不在意，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喂，我们中午吃什么啊？”风行云终于忍不住了。

龙不二想了想：“还是苦龙他们家的好吃……走！我请客！”

在厌火，大学生们一旦下馆子，必点的一道菜就是烤鱼。其实做法并不算纯粹的烤，而是先将生鱼过油，然后放在导热的铁盘上，撒上各种调料配菜，下面用炭火慢慢加热。因为鱼和蔬菜会出水，所以往往烤鱼做得像炖鱼，但味道不算太差，虽然一条鱼至少要六十块。

“烤鱼，要最大的。”龙不二俨然是旧社会的地主。

在瀛台寂的家乡，在饭店吃活鱼的话，鱼是要拿给顾客看以保证确实是活鱼的，为了以防在做的过程中被掉包，店家还会让客人亲自把鱼摔死。虽然方式有点野蛮，但的确有效地保证了货真价实。

从点菜到鱼上桌，服务员始终都没有把那条所谓的“六斤”的厌火红鲤带到桌上。不过厌火人本身就没有吃死鱼的习惯，应该不会那死鱼来吧，瀛台寂这么想着，跟着大家举起了筷子——口感有点糟，没有那股淡淡的甜味。瀛台寂稍稍皱了皱眉，看来这鱼……确实不太新鲜。
当时瀛台寂对“六斤”没什么实际的概念，他从小也是蜜罐里长大的，不可能了解的特别多。后来有一次，他妈妈舞裳买了条鱼给他吃时，他才有些疑问——那条鱼比他们那日吃的烤鱼，还要稍大一些。

“这鱼有几斤啊？”

“二斤八两，”舞裳低头把鱼剁成块，“够咱仨人吃了。”

瀛台寂对着那条鱼想了半分钟，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吃饱了，接下来干什么呢？”青罗打了个不小的嗝。

“一、二、三……六个人，我们来大学杀吧！”风行云提议。

“大学杀？龙印妄不会啊，来个简单的吧。”

“可是六个人，也没地方去玩啊……现在下城可玩的越来越少了。”辛不弃叹了口气。

“是啊……要不打牌吧？”瀛台寂忽然想到，“六个人的话，换种玩法……天黑请闭眼怎么样？你弟弟应该一学就会的。”

龙印妄保镖似的杵在他哥哥身后，但圆滚滚的脑袋不时摆动一下，征询地望望他哥哥，又疑惑地看看其他人，好像个会动的小土豆。

“人不太够啊……”龙不二犹豫着。

“这没事，把虎头和丁何在叫来不就行了！”辛不弃大手一挥，宛如指挥百万雄师。

这些瀛台寂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一丝出离或者孤立的感觉，好像这里不是厌火而是白梨。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本来其乐融融的游戏，会变得一波三折，而且直到很长时间以后依然回味无穷。以后，每每瀛台寂想起这天的场景，都无不羡慕龙不二，甚至有些嫉妒。

三个平民，两个巡捕，两个天罗，还有一个法官，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游戏，却充满野心、伪装、煽动和牺牲。它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每个人的内心——如果这就是现实而非游戏，又该如何抉择？

“天黑请闭眼，”瀛台寂十分享受这种当法官的感觉，当真实尽收眼底，谁也不能拒绝这神一般的权利，“天罗请睁眼。”

两双眼睛缓缓睁开，神色淡定而狰狞。

“天罗请确认队友。”

丁何在与风行云对视了一下，眼里满是笑意。

“天罗开始刺杀。”瀛台寂的声音忽然带着一种冷若冰霜的威严。

安静的，两人互相使了使眼色，风行云伸出食指，轻轻指向青罗的方向，丁何在略加思考，随机浅浅地点了一下头。

“天罗请确认目标。”

两人同时望向瀛台寂，目光不带一丝犹豫。

“天罗请闭眼。”

一切归于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巡捕请睁眼。”

辛不弃和龙不二狐疑地瞅瞅对方，似乎不太确认本局的搭档就是对方。但瀛台寂对这些无所谓：“巡捕请开始指认。”

龙不二指了青罗，辛不弃则指了风行云。

“巡捕请指认天罗。”见两人争论无果，瀛台寂只好又催促了一遍。

辛不弃无奈，只好放弃，和龙不二一同指向青罗。如果他们是法官，就会知道他们浪费了多好的一次机会，但是世事难料，谜底揭开之前谁又能明白呢？当局者，永远都是无知无畏的一方。

“巡捕请看我手势。”瀛台寂把大拇指颠倒过来指向地面。

辛不弃瞪了龙不二一眼，龙不二无辜地皱了皱眉，表示他也没办法。
“巡捕请闭眼。”

两人不甘地闭上眼。

“天亮，请睁眼，”瀛台寂的嘴边几乎带着一丝笑意，“青罗遇刺，请遗言。”

青罗不可思议地环视着周遭的几个人：“我哪里跟你们过不去了！有必要一上来就这样吗？”

大家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笑。

“快点遗言吧你！”风行云拍了拍他的肩，“哈哈……谁让你这么没人品啊。”
“就是就是……”虎头附和着。

“好好好，就让你们一次，我开始遗言了！”青罗说道，“我觉得，应该是……龙不二！”

“喂！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龙不二赶忙为自己辩护，“凭什么一定是我啊？”

“因为我觉得你长得比较像……”

的确，如果不是巡捕，第一轮的遗言是几乎没什么价值的。平民的优势在于人多，但即使少一个人，这个优势也会大打折扣。换言之，平民没办法区分巡捕和天罗，甚至连同伴也找不出来——他们只能依靠数量，这才是问题所在。

“好了好了，”瀛台寂摆摆手，“现在到陈述阶段，从风行云开始吧。”
“我觉得呢……老龙啊，你真的挺像的……”

“你们怎么都……”龙不二叹了口气。

“那个，”辛不弃清了清嗓子，“丁何在嫌疑比较大，你看他这么安静……”

他不敢公开为龙不二辩护，这样只会招致更多的怀疑，甚至殃及自身。

“真不是我啦！这样吧，龙哥，相信我，我保证不投你好不好？”丁何在确实精明，已经着手拉票了。

“没问题！”龙不二指指丁何在，“你们看看人家！这才是明理之人啊！什么叫贼喊捉贼……就是你了风行云！”

“啧啧……话那么多，心里肯定有鬼！”风行云反驳道。

“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谁，”这是龙印妄的声音，“我只相信我哥，我想ye也是那个哥哥吧！”

他轻轻指了指风行云，羞赧地一笑。

“靠……要不要这样啊？”风行云高呼着。

“唉……真是麻烦啊。”虎头摇摇头。

“开始投票吧……”瀛台寂宣布。

群魔乱舞。

“你们这帮无知的小民，还有狡猾的天罗！你们就投死我吧！”龙不二彻底没了脾气。

“节哀……”瀛台寂颇为怜悯地安慰他，“该遗言了。”

“你妹啊……”龙不二显得很委屈。

龙印妄也一脸沮丧地看着他哥，却丝毫帮不上什么忙。

“游戏继续！”瀛台寂说道。

风行云和丁何在的运气真是够好，第二刀就放倒了辛不弃。于是游戏以巡捕们的完败而告终。

“老子总会有翻身的一天的！”龙不二忿忿不平。

但龙不二终究是那个爱玩笑，爱耍诈却更不记仇的龙不二，当他抽到天罗牌时，心中的怨气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开始盘算如何蒙住大家甚至煽动平民投死巡捕。

坐在他身旁的龙印妄抽到的是平民，他好奇地望望众人，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对谁都没有怀疑。他会不会怀疑他哥龙不二呢？这对他来说其实不是问题，但是幼小的孩子望望会忽略一些根本的东西，比如这个游戏的宗旨。一沙一世界，几个人围在一起便成了个微缩版的九州大陆——在这片热土上，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其实龙不二也不把这个当回事，他觉得一个初中生玩这样的游戏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忽略了龙印妄成长的环境，忘记了龙印妄母亲对他的教育方式。即使对瀛台寂这个刚认识龙印妄的大哥哥来说，龙印妄心理和生理年龄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

“好了，天亮了，”瀛台寂清了清嗓子，“辛不弃……”

瀛台寂坏笑着看着他。

“没天理啊！”辛不弃叹口气道，“龙……龙不二！”

“好歹我们都是厌火的好不好？”龙不二委屈地说道。

但龙不二嘴上这么说着，心理却不免犯嘀咕，这小子一上来就指这么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辛不弃能发现什么？作为一个平民，首轮被杀换来的价值几乎是零。他所能做的，就是随便指一个方向而已，但这么做带有危险的盲目性——剩下的六个人里只有两个天罗，辛不弃错指好人的几率是很大的。

只能说辛不弃太幸运了，瀛台寂想着，但是丁何在还有风行云能不能把握好机会呢？其实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推理，人们的从众心理就会把龙不二掩埋。关键是看龙不二和青罗如何把握——只要他们争取到一个人，就会是一个暂时的平局，这对于躲在暗处的天罗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好处。

而这个人，非龙印妄莫属。

但龙不二不会傻到对他弟弟说：“相信我，我是巡捕。”

为了不在丁何在与风行云面前暴露身份，龙不二所做的就是让他弟弟相信他，按照他的意思投票。

问题是，怎么让龙印妄相信？

答案很简单，龙不二只需要说一句话：

“我是你哥，怎么会骗你呢？”

“嗯！”龙印妄毫不犹豫地点头朝他哥笑了笑，胖乎乎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票仓就是这么诞生的。

相比之下，丁何在与风行云的运气就差多了，如果他们成功抓住虎头这颗救命稻草，也许还有分庭抗礼的机会。但他们没有有效的办法让虎头坚定地站在阵营中，结果风行云在挣扎了两轮投票后无奈退场。
为了摧毁对手的选票，天罗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虎头。

“天罗请闭眼，”瀛台寂的声音再次响起，“巡捕开始查人。”

丁何在指了指青罗。

瀛台寂微微颔首。

这是最糟糕的局面了。

“天亮了，虎头遗言！游戏继续！”

丁何在必须把龙印妄争取过来！但即使这样，获胜的希望也是渺茫的。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胜算。

“你哥他真的是天罗！”丁何在道。

“我哥他不是！”

“那你说，为什么不是？”一旁的辛不弃忍不住问道。

“要……要是我哥是的话”小家伙想了想道，“那也不对啊……反正就是不是啦！”

“我跟你说，你哥现在手上有三票，如果你哥不是天罗的话，他能牢牢握住这三票吗？他肯定早被杀了。”丁何在的分析句句在理。

“他们两个就是为了用你把警察杀光，这样更容易赢。”风行云说。
龙印妄看看他哥。

龙不二笑吟吟的：“你相信谁？”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除了我，你应该相信谁？

小家伙把头低下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龙不二也不禁感叹，我弟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其实挺希望龙印妄此时倒戈的，至少这个弟弟会自己明白这些道理，而不是在游戏结束时体会被骗的感受。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连游戏都接受不了，又如何能迎接九州三陆的暴风骤雨呢？

“你哥他肯定是的！”丁和在有些着急了。

“不是！”龙印妄兀地抬起头，眼眶里几乎含着泪水，“我哥他不会骗我的！”

我哥他不会骗我的。

我哥他不会骗我的。

不会骗我……

不会骗我……

不会……

瀛台寂震惊地望着这个孩子，像周遭包括龙不二在内的所有人一样无言地望着他。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峻，似乎有什么东西阻塞在他们胸口。谁都没想到这孩子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就连龙不二也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但他却不太明白这所谓的游戏对龙印妄意味着什么。

可是，现在该怎么做呢？

“是是……你哥肯定不会骗你的！”虎头见势不妙，马上开口——不管最后怎么办，先哄住了再说。

“就是，我说你们也是的，吓唬一个孩子有意思吗？”辛不弃赶忙附和道。

“好了好了，就是个游戏而已，你哥就是想玩的更有意思点。”瀛台寂也来打圆场。

龙不二认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他问道：“那你要投谁呢？”

对话停顿了几秒，所有人都望着他弟弟。

龙印妄还是一脸坚定：“哥，我跟着你！”

“我几乎不敢想像，如果他知道了你真的是在骗他，他会怎么办。”瀛台寂再说起这件事时，甚至有些后怕。

“是啊，我也不知道真的那样了我该怎么办，”龙不二点点头，“幸亏铁导及时把我们叫去开会了。”

“嗯，从某些层面上看，铁导这次办了件好事！”风行云半开玩笑地说。

“可是，局面已经那么明显了，你弟弟居然还是没看出来……说句不好听的，他表现得实在不像个初中生啊。”瀛台寂说道。

“我弟弟他有点……唉，不说了，没什么意思，我妈三番五次地说想把他接到厌火读书，可我大伯就是不愿意……”

“其实也挺好，不是吗？有这么个相信自己的弟弟……”青罗笑道。
龙不二却不置可否。

我们总说我们相信亲情，可究竟如何相信呢？龙印妄也许不会明白这游戏对他的意义，但却将一份信赖发挥到了极致。

任何人都不会忍心将其抹杀。

几个人心照不宣：那天他们手里的牌，将会永远封尘。

以后的路呢？管他呢！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还是会有闪光的路标。

这是我可爱的弟弟啊，龙不二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 PS：
  这，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主角其实是我的高中同学，时间是在大一的寒假。当时那个小家伙带给我的不止是惊愕，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感动。无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都折服于那句话——我哥他不会骗我的。石头，你知道吗？我非常羡慕甚至嫉妒你能有这样一个弟弟。没有什么比这份信赖更让人叹服的了。从你后来给我们的话里，我感觉到了一个哥哥的隐忧和关切，你真的是个好哥哥啊。
  希望你不会在意我把这件事写出来，如果在意的话，兄弟我这边先给你赔礼了。
  祝你和你弟弟二人今后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