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丹这样描述她的初恋:十九岁那年,天天盼着他残废,哪怕骨折也行,这样就可以整日守着他,并向他证明自己多爱他。
你是否那样爱过一个人?“初与君相知,便欲肺腑倾,只拟君肺腑,一我相似生。”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感觉,那股酸酸甜甜,在味蕾的记忆里往复经年。
他的牙齿那么白,闪着瓷器般的光泽晃了她的眼。他的眼似笑非笑,似一口深潭吸引她义无反顾。他嘴角一扬全世界都亮了,他眉头一皱仿佛比海啸还要来得猛烈。他是英雄救美骑着白马,或者飘飘似仙不食人间烟火。她更愿意想象有重重的困难在前面,她会勇敢地和他私奔,好像非得惊心动魄才伟大才不朽。他最好家境贫寒又志存高远,才有机会以沫相濡鸣野食苹。他或者偶然受伤或者患一场没那么痛苦的病,正需要她不离不弃衣带渐宽终不悔。他说的话做的事都好有道理,全是她心里想说和没有勇气做到的。
某一天她的心会比彩霞满天还灿烂,另一天又忽然地疼了,比年轻的生命里所有经历过的疼都疼。他并没有多好,而是她心甘情愿地将他神化。她幻想着未来的每一分钟理所当然地和他一起,没有他的日子不可想象,一定活不下去。
他不在身边,她开始想念。痴痴,沉迷,泪水涟涟,又不自觉地微笑。歌词里藏着他,电影男主幻化成了他。穿好看的衣服觉得他在镜子里,吃好吃的食物想着他尝过没有。工作的间隙抬头便是他的眼睛,旅途中的游历更希望和他共享。他的城市似乎空气都特别清新,见河水的清澈想他,沐清风的柔抚想他。和他工作领域相关的新闻想到他,见到和他名字雷同的哪怕一个字也会更想他。
邮筒,曾经吞吐着尘世的百转千回。
从前小商店卖一种信笺,印着素雅的小花,笔尖划在纸上有沙沙的声音流过。窗外墨蓝墨蓝,习惯在夜空中勾勒那双眼睛,然后就知道了许多话想对他讲。思量来去只落了一张纸,无非是些近况和新鲜的趣事。只有写的人看见,每个字都生出枝蔓来,蜿蜿蜒蜒,把她的心事带去远方。
希翼发了嫩芽。邮递员取走了吧,三天能到么,一周实在太长了。他能一眼认出她的字么,是不是开心地马上拆呢?没什么事也寄这样一封信,他会不会看出一点点女孩家的心事,那她不禁要羞得把脸埋进被子里。他要不要也回一封,这个人很懒的,也许不会,若万一有,他又写些什么呢。怀着这万一的期待,她觉得日子特别特别慢,她自私地希望邮递员周末也上班。
这些都是女生的,年轻的,初次的,爱情。
大多数男人冷静而现实,爱情不会永恒,经不起时间和各种诱惑的考验。幸好这世上还有另一种动物叫女人,什么都不是问题,爱超越一切。而男人要做的,只是让这样一个懂得爱的女人爱上他,最好深深地。
也许你还没有经历过,但爱情真实地发生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每一分钟。也许你觉得现在已消失了,但确定曾经有过,后来还会有。如果能与心爱的人一起沐浴晨光,那继续你的幸福,爱并不需要刻意守护,爱自然而然地陪着你;如果你正沉溺一段纠结的爱,那么去懂艾森豪威尔的话:能控制自己感情的人,比拿下一座城市更伟大。爱,无法选择,可以控制。原来渺微如尘的我们也可以做伟大的事情,于是那些被迫、无奈、委屈和含恨也变得神圣起来。无论如何,不要亵渎任何一份爱情,每一个爱着的人,都正在经历着最重要的一段人生。
每段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会记住它的美,它的妙,它转瞬即逝的怦然和绚烂。在某个清晨,黄昏,雨中,雪后,在江河湖泊一切开阔之处,在花海荷深层层暗香簇拥,忽然你的神经元调皮了一下,它就倏尔回到你的面前,和从前一般鲜活无二。
张白有首诗《枕边书》:
当我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这一辈子你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病痛,
无数焦虑、失望、离别的折磨,
你还去吗?
我会如顽石般点头,
“我要去。”
我想看看爱情的样子。
让你轻轻合上眼,一想起就不禁嘴角上扬的,正是爱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