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夜深人静时,你是否会想起曾经一起嬉笑怒骂的同学、一起推心置腹的朋友?曾经那么多亲近的人,一个一个遗落在了前行的路途中、停留在了遥远的记忆里。
01
杰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曾经无话不谈。我们的初中地理老师是个严厉又有趣的人,每节课前都会检查学生课本有没有带,要是不幸没带课本被抓到,那坐扫把、蹲簸箕、站墙角等各种奇葩惩罚任君挑选。
有次我忘了带课本,在老师快检查到我们课桌时,杰发现我没带课本,他快速把自己的课本往我面前一推,自己簌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师其实看到他给我课本了,但并没有指破,也没有让他选择那些奇葩的惩罚方式,只让他站了一堂课。下课后我问杰为什么帮我,他说老师的惩罚方式对女生来说太没面子了,他是男生无所谓。后来我们成了坚不可摧的同盟,我不想听课他帮我打掩护、他不敢带回家的情书每天放学后就藏在我的书包里。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绅士又温柔的男生,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但现在我却连他人在何处都无从知晓。
02
琴是我高一开学那天认识的,她来得比较晚,我不是个爱交际的人,但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走向那个有些茫然无措的女孩。她一个人来报名,对新学校不熟悉,脸上有些窘迫,我带着她去报了名。后来她竟然跟我分到了一个班,还成了同桌,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我从小就瘦,冬天通常手脚冰凉,而她胖乎乎的手总是很暖和,高一的冬天,常常是她握着我的手上课。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仿佛还能真切的感觉到双手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温暖,比我点在桌箱里、烧坏了桌板的蜡烛强多了。高二分科,我们一文一理,不再同班同桌。高三我家里遭遇变故,我表面上跟个无事的人一样,但寄宿在我隔壁家的她会每晚隔着天井和我说说话。有一天晚上突然停电,我不知是精神恍惚还是真的有人在窗外,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她从窗户看到后就急匆匆的出来找我,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床边守着我,直到我睡着后才关灯关门离开。我一直认为她是我可以无条件信任、一直会对我好的人,但自大学毕业后我就四处漂泊,近时离她上百公里、远时上千公里,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也没有了多少能说的言语。
03
敏是我在离家两千多公里、举目无亲的异乡,也是我工作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时我忤逆家人的意愿、一腔热情地奔赴向我的爱情和未来,结果等待我的是多年感情喂了狗、未来更是迷茫如海中扁舟。倔强的我没脸灰溜溜的回家,于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只比我大两三岁的她工作中帮了我很多忙,还常把孤零零的我带回家吃饭,平常在朋友家吃一顿饭可能没觉得有多特别。但那些在我孤身漂泊异乡的日子里,那一餐餐家常饭菜里,让我感觉到了异常的温暖。她是在我那段挫败的日子里,对我说“你优秀又漂亮,那个人配不上你,你以后会过得更好”的第一个人,也是说得最多的人。而今,我离开那座城市已经快十年,我和她也变成朋友圈点赞之交,但至今我仍记得她家那道清甜爽口的黄瓜拌鸡蛋。
时光不顾我们的意愿推拉着我们一路向前,冲忙赶路时我们难免顾此失彼、丢三落四,把那些温暖了我们的人和事落在了身后,时间久了,尘灰堆积,最终掩埋进了泥土里。当我们终于可以停下喘一口气时,想要回身再看看他们,却早已踪迹难寻,或是发现我们都已不是曾经的我们,那些人终是成了我们生命中不再归来的过客。于是,我们伤怀,不愿回忆也不愿交心找新的朋友。
但当沉静下来,记忆回笼时,那些过往人事不也让我们觉得如春风过境、繁花盛开,温暖又美丽吗?
一个过客一朵花开,虽留不住去年那一朵,但它的美却也烙印在了心底,回味亦是美的。
一个过客一朵花开,虽今年花谢不可挽留,但时节还会回转,春来还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