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美经常想,也许自己的婚姻从开始时就是个错误。
她的丈夫吴铎是个富商,旁人口中的好先生,只有奈美自己知道他有多麽变态。
他要求她整日待在家中,不许抛头露面。
“为什么?”她问。
“你已经结婚了,你想出去见谁!”他回答。
偶尔带她出去参加舞会,无论是别人先来搭讪,还是她无意间多和谁说了一句话。回去之后,他就是一顿谩骂羞辱。
他经常打她,每次把奈美打的嘴角出血,才仿佛大梦初醒,流着泪抚摸她的伤口,抱住她不停自责,然后做一桌子饭菜轻轻牵她过去,看着她安静的吃。
奈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还是个人。
奈美是个孤女,凭借着眉清目秀的五官被收养,流转于很多人家,颠沛流离。包括医生、厨师、甚至一个沙克洛族的巫女,但因为人家生了孩子,或者可能人家厌了她不想养了,她就老是被送来送去。
无依无靠的她学会了隐忍、理解和审时度势。
曾经的吴铎是温柔的。
他只是太爱了。
奈美这样安慰自己。
一天午后,奈美在拉着窗帘,宛如牢笼般的黑屋子里意识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梦见了自己的巫女妈妈。
和巫女阿妈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最开心的。不仅仅因为巫女阿妈的工作很有趣,经常有一些达官贵人来找妈妈招魂上身(也就是那个时候奈美认识了小吴铎),看的奈美眼花撩缭乱,更因为巫女阿妈同时还收养了一个小男孩,奈美叫他阿哥。
阿哥是个很勇敢的人,经常带着奈美去爬山,捉翅膀最漂亮的蝴蝶,逮叫声的最好听的鸟儿。
阿哥对奈美很好,每次阿妈分给他们一人一份零食,阿哥都会把自己的那一份给奈美,胳膊拄在奈美的脑袋上,酷酷的对她说:小矮子,都给你吃,给我赶快长高点!”
“做法事”太多,妈妈变得疯疯癫癫,在家里又唱又跳,阿哥捂着她的眼睛带她跑出屋子,擦她不停流下来的泪,对她说没事,有阿哥在!
后来,巫女妈妈去世了。在她十三岁那年,她和阿哥被送回到孤儿院,很快分别,从此再无相见。
如果可以,好想见阿哥一面。
奈美在梦中哭泣......
六点,“咔哒”,房门钥匙准时发出声响,吴铎下班回来了。
他像往常一样匆匆跑进卧室,“吧嗒”一下打开卧室的灯,忽然射下来的光线刺的奈美眼睛一痛......
看到奈美在床上乖乖睡觉,吴铎仿佛长舒一口气,走过去抱起她,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仿佛安慰似得摸摸她的头,对她说:“想吃什么?我去做。”
奈美安静的仿佛没有灵魂。
“你为什么老是这样子,你为什么老逼我?”“你就看不到我对你的好吗?!”
“你就不能对我笑一下吗?!”吴铎开始不耐烦。
奈美看着他,牵强的笑了一下。
“够了!你根本就不开心!你在装!你说你怎么这么喜欢骗人!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吴铎开始恼怒。
看着吴铎,奈美忽然觉得他很可笑。
这轻蔑的一笑彻底激怒了吴铎,吴铎扬起了手掌,奈美昂起头闭上眼等待着将要来临的狂风骤雨。
没有,没有打下去,吴铎甩手摔碎了桌角的花瓶,玻璃碴四处飞溅。瓶里的一只红玫瑰摔落在地上,那是昨夜吴铎带回来给奈美的......
吴铎握紧拳头:“那你就饿着吧!”
转身走出卧室。
奈美拉紧被子,闭上眼缓缓躺下,不顾被玻璃碴划伤的胳膊。
如此,生不如死。
奈美酝酿着一场一死百了的解脱。
又是一天不分白天黑夜的日子。
穿着白裙子,奈美在一个人的牢笼里光着脚跳舞,跳到有了困意,就躺在地板上睡了。
六点,“咔哒”,房门钥匙准时发出声响。
奈美惊醒,没有睁眼。
回来的人看到蜷缩的人儿,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动作温柔的像阿哥一样。
“不骂我不珍惜身体,是在抗议你吗?”奈美气息微弱。
“阿妹,我回来了。”
“阿哥?!”
奈美猛地睁开眼睛。
“小矮子,是我......”
温柔的语气,自信的眼神,只有他才会叫的称呼......是阿哥!
“阿哥?你......”
奈美想不了更多,扑到阿哥身上默默流泪。
半晌......
“小矮子,我们去做好吃的吧。”“好......”
能再能见到阿哥,什么方式都不重要。
奈美仿佛重生,重拾了笑和说话的功能。
早上,她看着炸鸡蛋的阿哥,轻轻走过去依偎在阿哥肩膀。
上午,阿哥带她出去逛街,买她喜欢的裙子和丝巾。
下午,他们一起去游乐场,坐过山车和海岛船,尖叫到哑了喉咙。
晚上,他们相依偎着看了一场烟花。
在最大的烟花升至最高空的时候,阿哥看着奈美说:“奈美,六点,我就会消失……”
奈美一愣,但很快眼神坚毅如铁:“没关系,我会去找阿哥。”
“好,我等你。”
六点,身边的阿哥带着笑意,渐渐雾化……
六点,“咔哒”,房门钥匙准时发出声响。
奈美惊醒,没有睁眼。
原来只是一场梦。
“干嘛躺在地上!你是在抗议?!你对我就这么不满意吗?!”入来的人不满的咆哮着。
奈美坐起来,破天荒的,迎上去一张笑脸,温顺而惊艳。
“你......?你这样就对了。”
吴铎很满意,紧紧抱住奈美。
如此,生不如死。
奈美开始酝酿一场寻找幸福的逃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请姑娘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