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两天,和一位未曾见面的朋友去上海跨年。去时在动车上拿出心爱的本子,写下想去的地方。
去了静安寺,闹市中的寺庙,和飞来峰上青山绿水间的灵隐寺、江城僻静一角的归元寺很不一样。
小小一块地方,几座多层的佛殿,屋顶金色瓦片,少见的大象雕塑,汉白玉的扶手,阶梯上的雕刻很有趣。建筑的结构、石料和木料的材质、风格、来的游人,组成了这个小世界。阳光也很好。中间广场上有一个高高的香炉,很多人往里面投硬币许愿,我也投了一个,很久才投进,可我现在已经忘记了许了什么愿望。
出了静安寺,找到一家店吃饭,上海的小笼包和小馄饨很好吃。一位朋友微信看到朋友圈,说收拾好了要来找我们玩。最终没有来。
去南京路,一路吃糖炒板栗,一路谈论路边的建筑,很想研究建筑史。看到警察组成的维序的人墙,惊讶。
去外滩,那边的警察哥哥都好英俊,身姿挺拔。同行的朋友学工业设计出身,诙谐地谈论对岸的东方明珠等建筑,比作针头、开瓶器、烟囱。轮渡没有找到,遂无法渡江。黄浦江浑厚的很荡人心神。
城隍庙可以玩一下,去的时候正是晚上,大大的蟹黄汤包,用吸管吸食里面的蟹黄,很独特的体验。水面上的九曲回廊。
九点多,去看了一场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讲的是上世纪上海滩发生的一些故事,演员眉目传神,摄影构图清淡又讲究对称,光线射进来的角度都极其考究,朴拙的古韵,像工笔画一样,演员们的上海话听的人销魂,虽然电影极力清淡不做作,但演员一勾眉,眼波一流转,旧上海那股子繁华靡丽的调调就晕染出来了。看完之后庆幸选择了这部,太应景,对上海之行是一场绝妙的体验。
跨年还有4分钟,狂奔到新天地倒数,和很多人跨年。现在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发社交网络在朋友圈跨年。忽然想沉入世界的深海里,隐匿身形。
凌晨一点多,骑自行车穿越上海,去一家日本居酒屋喝酒,吃晚饭。不同的日料店的梅酒,口味都不一样,他们家的不醉人。梅子口味的茶泡饭还不错。三文鱼寿司很一般。
3点,深夜食堂也打烊。我们骑自行车去计划好的书店过夜,那里通宵开放,环境极好。
上海的黑夜,建筑物都在沉睡。我们经过一家便利店,小小的房子灯光透出来,让人觉得不那么孤独。有点兴奋的停下车跑进去,大声打招呼,Hi,有人吗?值班的店员从旁边的房间里睡眼惺忪的出来,我笑意洋洋的随性打了个招呼,买了点喝的水,还有话梅。朗声说谢谢,再见,新年快乐,然后继续前行。[想起《旅行的艺术》阿兰·德波顿。]
书店有点偏僻,远道而来的客人从远处看里面,灯光静静的透过大片的落地窗等待他们。推门而入,一些人在里面看书,或者玩手机。这样一个跨年夜,各自毫不相关的一些人为何会在这里,他们不抬头,不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互不关心在这里是被灯光赞赏的。
我找到了一本《思考,快与慢》,看了几页,疲倦不已,店员早已去休息,没有咖啡。趴在桌子上睡着。
醒来时,落地窗将我毫无遮拦的暴露在晴空下,阳光极好,天蓝的澄澈,几朵白云懒懒散散的漂浮着。忽然觉得世事皆可原谅。想起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