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往往都是被苦难逼的。它使人误以为自己走入了绝境,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和无望逼着去自立。但其实自立是坚强,是提升和涅槃。它挖掘人的天赋,密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使人的心胸变得豁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樱宁
昨天我们谈了《我的前半生》中子君遭遇离婚的故事,今天主要说子君如何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自立,往往都是被苦难逼的。它使人误以为自己走入了绝境。
书中描述了涓生要求子君搬出住,子君的反应。
我觉得头晕,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金星乱冒,心中叫道:天,我不如死了吧,何必活着受这种气?我扶着沙发背只喘气。
涓生并没有过来扶我,我耳边嗡嗡作响,他待我比陌路人还不如,如果是一个陌生太太晕倒,以他的个性,他也会去扶一把。
完了。
真的完了。
子君是如此的痛苦和无望,觉得自己是无用的废物。
说得难听些,我是件无用的废物,惟一的成就便是养了平儿和安儿,所以史涓生要付我赡养费。
她甚至觉得,连佣人阿萍也比她能干,自己进入了绝境,无路可走。
我看牢阿萍,原来我的地位还不如她,原来自力更生、靠双手劳动有这等好处:她可以随时转工,越来越有价值,越来越吃香,我,我走到什么地方去?
自立,还不都是被苦难给逼的。
子君很快被离婚的现实,逼得出去找了份外企的工作。
子君工作后逐渐变得自立,在我看来,自立使她变得坚强,子君得到了提升,并最终完成了涅槃。
关于坚强,书中如此描述。子君学会了给自己打气。
打开第一篇,就看到涓生与子君这两个名字,吓一大跳,怎么那么巧?小说名叫《伤逝》,到结尾,涓生与子君分手,子君回去,死在家中。
我跟自己说:那是以前的子君,现在的子君不一样,没有涓生,也可以生存。
关于子君的提升,书中是这样写的。
但一颗心是不一样的了,我的兴趣有明确的转变,阅读及热爱美术成为新嗜好。我对《红楼梦》这套书着迷,连唐晶都赞我“有慧根”。这是一本失意落魄人读的小说,与我一拍即合。我将它读完又读,每次都能找到新意。
最近又参加了某大学校外课程陶瓷班,导师是从法国回来的小伙子,蓄小胡髭,问我:“为什么参加本班,是因为流行吗?”
我答:“是因为命运对人,如双手对陶泥,塑成什么就是什么,不容抗拒。”
小胡髭立刻感动,我成为他的得意门生。
如果说,子君参加外企的工作,是迈出了自立的第一步,那么她参加陶瓷班,则从此走上了自立的康庄大道。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子君对陶艺极具天赋,这是她成为陶瓷艺术家的起点。
至于子君的涅槃,借着女儿的嘴说了好几次。
安儿从加拿大回国,一看到子君,便说:“果然是妈妈。妈妈,你变得太年轻,太漂亮了。”
这个从前说母亲不懂风情,留不住爸爸的女儿。现在变成了子君的迷妹。
“妈妈,”安儿冲出口,“我现在的偶像是你。”
“什么?把你的标准提高点,你母亲只是个月收入数千的小职员。”
“不不不,不止这样。你时髦、坚强、美丽、忍耐、宽恕……妈妈,你太伟大了。”她冲动地说。
子君变得愈发年轻和美丽,就像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连老张和翟有道都认为她是安儿的姐姐。
而她的涅槃,也重新赢得了涓生的心。
涓生,提出了复合。
“子君,如果我回头,子君,”他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如果——”
而涅槃后的子君,是如此反应的。
我甩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我皱起眉头,“咱们早已签字离婚,你少疯疯癫癫的。”
涓生喃喃地说:“是,你说得对,是我不好。我一直嫌你笨,不够伶俐活泼,却不知是因为在家庭里的缘故,关在屋子里久了,人自然呆起来……离婚之后,你竟成为一个这样出色的女人,我低估你,是我应得的惩罚。”
自立,它挖掘人的天赋。
在书中,子君有着过人的陶艺天赋,比教他的张允信还要厉害。
张允信对子君的评价,是这样的。
老张跟我说:“子君,你简直是一个艺术家,埋没天才若干年。”
子君,凭借她的天赋,帮老张接到了造币厂的大单。
我俩得到一纸合同,可以抽百分之十五的版税。我与老张悲喜交集,发愣了半天。收入并不夸张,但至少在这一两年内,我们不愁开销。艺术家的生活原是清苦的,华特格尔造币厂的照顾使我们胜过许多人。
而她的天赋,即使是在新的陶艺设计,被华特格尔造币厂的专家否定后,还能获得真正的消费者追捧。
在黯然离开与造币厂的谈判现场后,女秘书追了出来。
女秘书脸红红的:“我见你胸前的饰物实在好看,请问哪里有卖?”
我气曰:“这种轻佻的饰物?是我自己做的,卖给你也可以,港币两百元,可不止三个铜板。”
谁知秘书小姐马上掏出两百元现钞,急不可耐地要我将项链除下。
当然,一个人看好可不行,天赋这东西,需要大多数人的认可。
书中这样描述子君陶艺饰品的畅销程度。
“第一批货,共三个款,每款三十种,已全部卖清。子君,你的收入很可观,我将开支票给你。不过店主说项链如能用彩色丝带结,会更受欢迎。”
自立,也密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还记得上一篇文章说过吗?子君和妹妹子群的关系有一点隔阂。
但当子君离婚后自立起来,姐妹俩的关系是这样的。
子君教导子群要好好找个男朋友。
过了一会儿我嘲弄地说:“我凭什么训你?我自己一团糟。”
“不不,”子群忽然拥抱我,“我很感激,除了亲生姐姐,别人再也不会对我这么好。”
我被她突然而来的热情弄得好不尴尬,我与她从来未曾亲近过,但我只犹豫一刹那,便把她紧紧抱住,血浓于水,亲情不需要锻炼,一切发自内心。
自立,使人的心胸变得豁达。
这种豁达,文中有太多的表述。
比如在涓生摆平了洋人对子群的控告后,她感激涓生的仗义行侠,而不再觉得理所应当。
子君对辜玲玲的怨气,也消了许多。觉得这是辜玲玲应得的,因为她确实付出了代价。
她在离婚后“正式”第一次见涓生时,会打趣他腰上长了小型救生圈,并且欣喜地接受了涓生的礼物。
最豁达的表现,莫过于对涓生再婚的看法。
当周刊登出涓生结婚的消息,并配发涓生和辜玲玲的照片时。
子君很替涓生累。
子群说得对,今年下货都寻到了买主,可贺可喜。我没有什么感觉,如果有记者问我,我只会说:史医生那领花的颜色太恐怖,绿油油的。
结罢结罢,随他们高兴。
自立,使她获得了一个比涓生更为优秀的丈夫,建筑公司合伙人翟有道,子君对未来,自然是充满了希望。
他们旅行结婚了。
书中这段话就是结尾。
我朝自己微笑,伸一伸酸软的腰,欣赏一下右手无名指上的白金结婚环,简直不能相信的好运气,竟如此理想地便结束了我的前半生生涯。至于我的后半生……谁会有兴趣呢,每个老太太的生涯都几乎一模一样。
自立,还不都是被苦难给逼的。
有几个家庭主妇,会主动离开丈夫,走出舒适圈。
没有突如其来的离婚,便没有一个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子君。
不过,话虽如此。
还是希望女人,能够在危险尚未降临前,警醒一些,早点自立。
莫要等到离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才绝望地想要通过自立来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