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不点聊完是半夜12点,又补作业又兼职的她,已经是两个晚上熬到半夜两点。“鑫鑫,我好困啊”,小不点哀怨着。还是高中的样子,每天都在喊困的小不点,无论是之前我从教室的这一端奔去找她,还是现在在微信联系,永远的困。
快睡吧熬夜不行啊!我这么叫着小不点,自己却还在码字。宿舍很静,舍友都睡了,偶尔有呼吸声传来,衬着敲打键盘的响。
秋天总能勾起人们的思念。外面秋风吹动树枝,阳台上的玻璃窗因为这风哐哐抖动,觉得凉爽,心里却生出一种凄凉。不觉想起那年一起吹这风的人。
想想和小不点的关系,属于志同道合下的日久生情。因为高二分班,同宿舍之后和小不点认识了。现在还记得那时候那个和妈妈拉着行李进来的女孩儿,嘴上带着笑,开心地叫着大家:哈喽哈喽!我们的第一场对话也是稀疏平常:我先去教室啦你关个空调吧!互相礼貌的拘谨。那时候,我叫她颖兰,她叫我陈鑫。
小不点是什么时候变成小不点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常常调侃:小不点,以后我们会不记得你叫什么啦!一次语音,假装生气要叫小不点的名字:哼梁梁梁…哎呀小不点我忘了你叫啥了!小不点那时候委屈的:我就觉得以后你们会忘了我的名字呀!
小不点喜欢军人,喜欢小动物,她不止一次说她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个军人,养条狗。梦想着当军嫂的小不点,每天都是活蹦乱跳的。中午回宿舍,总会先听见走廊有嘻嘻哈哈的傻笑,接着就是门被大大地推开:哈喽everybody我回来啦!总是以这种热热闹闹的方式宣告着她的归来。后来宿舍被她带得,每个人回来都是习惯性大喊着:我回来啦!有时想闹她玩,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开门跟小不点喊着拜拜,便砰地把门关上,用身体顶着。走廊那头的小不点远远看到,马上扑腾扑腾奔过来,一路喊着:啊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小小的身子在门外跳来跳去,啪啪地拍门,趁着我松了力气,便咿咿呀呀地猛推开,一副小人得志上天的样子:谋害我!哼哼,你这恶毒的女人,简直人神共愤,不爱你了!不过小小的身体,怎么装狠都是萌萌的样子。
高三的每个晚自习下课,回到宿舍两个人总先去lala床上蹦蹦跳跳,从《鹿港小镇》唱到《放心去飞》,假装自己是播音员,录制英语听力:“Test one .Jane ,would you like to go shopping with me ?”录电台采访别人,跳动的表情以及特意高八度的声音,常常让我以为宿舍乱入了个小疯子。总是要闹到宿舍熄灯,才会爬上床读书。所谓的乐极生悲,上了床之后便开始忧郁,开始感慨:啊又快12点了,我今晚又没读书,好困,鑫鑫,明天早上叫我起来背单词吧!“嗯好!” 这时候我叫她小不点,她叫我鑫鑫或宝宝鑫。
冬天的某个夜晚,熄灯后躺在床上,我感慨着:哎晚上好冷,我把身体滚来滚去,才能把被子全部压在身体下面,不冻着我。小不点说,鑫鑫,你睡觉前跟我说,我帮你把被子塞进去!睡觉前我喊着:小不点我要睡啦!小不点在她床上,扑哧扑哧地挪过来,一点一点把外面的被子塞在我身体下面,她说,鑫鑫,你好像毛毛虫呀。那时我躺着,从那个视角感觉小不点再不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儿,像妈妈一样。被子都塞进去后小不点又哐当哐当挪回了她的床,边挪边说:鑫鑫你明天要睡前跟我说,我再把你弄成毛毛虫!
高考前的四月天,总是一起幻想着大学生活,看“我在大学等你”的视频,想象自己在大学田径场奔跑的样子,约着大学的周末去找对方玩儿。那时候左耳很火,高考还是福建卷。小不点说,以后怀念高中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毕业那天我一定要给阿呆阿肖唱再见;我想去上海,我又想常常回家。夏日的天,记着我们的憧憬,考前的压力都转移到了对大学的希冀里。
高考,毕业,我们开始了新生活,认识不同的朋友。常常收到小不点的消息:鑫鑫,我们今天去参加了一个关爱自闭症的活动,好有感触;鑫鑫,我今天带舍友游了厦门!鑫鑫…活力的小不点正在大学开始着她的故事,半年才能见一次的我们也没有因为岁月而淡漠了相知。
现在躺在床上,为了让自己暖和点,两面翻身才努力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一样的时候,又起风了,想念老朋友。小不点,我要睡啦!
再把我弄成毛毛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