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曾记得那个冬天吗

2014年冬天,回兰州办事,距上次回兰已有七年之久,因久居南方,我已经七年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冬天了,自然也有七年没有见过圣洁的白雪。

回兰后,我认识了兰州有名的户外达人和慈善名人圈哥夫妇,跟随他们一起去兰州周边徒步玩了多次。

一天,圈哥问我想不想去藏区玩?我自然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当然想去!”

原来,他们夫妇要去离兰州一百多公里外的天祝藏族自治县送驴友们资助的冬衣。他是想让我这个离开北方已久的人,趁这个机会多走一些地方,重新深切地感受西北的冬天。


小货车拉了满满一车斗衣物出发了,天上一直飘着稀稀拉拉的雪花,高速路两旁积着薄薄的雪,疾奔的车轮带起的风,刮的路旁的雪花在地面打旋,原本褐色的荒山秃树上也覆盖上了一层白颜色。我好久没见大西北冬天的的雄浑与沧桑了,一路上不停地透过玻璃窗拍照。


到天祝县城后,等在那里的天祝驴友天山雪莲带我们又继续往乡下走。要去的村子在群山环抱之中,山不高,但路很难走,车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我们被颠的东倒西歪,头给撞的生疼

路边的房子都是土坯垒的,没见有耕地,只看到零零星星的黄牛和山羊,散落在山坡上吃草。

车开到一个很小的喇嘛寺,这里只有一个脸上镀着一层高原红,身体健壮的女喇嘛,和我们一起把衣服卸到寺庙前的空地上。


山区的天气很冷,我们冒着寒风挂上了带来的横幅,把装衣服的编织袋整整齐齐的依墙码放好,喇嘛就跑到山坡下的村庄里叫村民们来领冬衣。

和其它地方的农村一样,这里年轻人大都出门打工了,村里只留有老人、孩子和妇女,村子剩下的几十个人跟在喇嘛后面满脸笑容地走过来。这里虽是藏族自治区,其实都已经汉化了,藏民们都穿着和我们一样的汉服。


人们高兴地挑着自己家需要的衣服,每个人都领到了几件大衣或棉衣,兴奋地抱回家里。


发完衣服,几个做饭的村民招呼我们进去吃饭。喇嘛住房是个大套间,外间正中间生着方形的铁皮火炉,炉子上坐着一个很大的铝锅,炖了满满一锅烩菜,炉子周围围着一圈烤火的村民。


这种炉子我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了,记得还是小时候姥姥家用过。

靠窗户是一个很大的通铺,整整齐齐地放了四摞棉被,外面包着漂亮的绣花单子,顶上盖一个枕巾。

另一面墙是一整面的佛龛,供着精美的铜质鎏金佛像。

里间是喇嘛的卧室,摆放了两张单人床,床头那面墙挂着三幅色彩斑斓的手绣唐卡。

这里属于高原山区,村民都是以放牧为生,附近没人种菜,吃菜要骑摩托去十几公里外的天祝县城购买,而且冬天也只有白菜、萝卜、豆芽、土豆几种蔬菜。

做饭的村民给每个人盛了满满一碗这几种蔬菜混在一起炖的烩菜,大家就着炕桌上的花卷一起吃。烩菜里放了羊肉,我这个素食动物只能用奶茶冲花卷当做午饭。花卷做的很好吃,我吃了足足一大个。

吃过饭,喇嘛带着我们去寺庙大殿拜了佛,然后爬到寺庙后面的小山顶上去朝拜一个遗迹。


山顶有一个小山洞,喇嘛介绍说,曾有一个高僧在里面闭关打坐十几年,最终得道开悟,在这里建寺庙也是缘于此。

山洞很小,只能容纳一个坐着的人,高僧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竟然一个人呆了十几年,不仅要忍受孤寂、疲累,还要抵抗这冬天的寒冷,夏天的酷热,没有一心向道的决心,怎么能够坚持下来呢,我跪在山洞前虔诚的磕了几下头。

虽然天祝送冬衣已过去六年之久,回到南方后,我还是经常会想起那个冬天,那个小小的寺庙和怀抱冬衣的老乡们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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