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相机,你带上钱,我们远行。
你在沙漠里见过我吗
我好像在那片山间见过你
你坐在大石头上面
细数年月
远方与你
带给我一片清泉
给阿蒙的信件
(1)
傻子阿蒙,身边少了酒壶你还剩下什么。
大概只有夜晚的星空和清晨的鸟叫,现今你可有人陪伴着。
我们赤脚走过用石子砌成的小路,我路过小铺嚷着要吃台子上得蜜饯。
你从口袋掏了半天拿出五毛钱,交给小铺阿婆,这算是我们唯一的一个信物。转眼之间,我便吃得不剩半丁。
(2)
痴汉阿蒙,你讲我是你的小媳妇儿。在此之前,你都未曾见过女子。所以认定我是最最迷人。我笑着露出了里两颗虎牙,你看着好奇便跟着我傻笑。
你给我一个狗尾巴草儿,说来年等它长大,我们便成亲。
你痴痴笑,痴痴笑不停。我们被往日的夕阳覆盖,埋在了过去的相片之间。
(3)
蠢货阿蒙,你弄坏了我的铁皮青蛙。
你答应要给我做一个新的玩具,等我长发及腰,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你。
你是一个不合格的拾荒者,而我也把最后深情葬往老林之中。
等我长大成人,你便消失无影踪。
世间万物,似乎装进一个巨大的米缸。你不知道里面装了几斤几两,你想踏出这个森林看看究竟。如果你是迷路的旅人,那爱本该是温柔野兽。
年末,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隔得老远,看见一股浓烟缓慢升起,那像不像我思念你的样子,说不出形状,一会儿飘忽不定,一会儿消失不见。
我带着酒壶,可否能吸引林间的妖兽。似乎你藏于其中,迟迟不肯与我见面。你穿着什么衣衫,带着一股幽幽香气。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进过深林。长辈告知与我,林中出现了不祥之物,专吃小孩。希望我远离这片故土,归向自由之地。
我带上干粮,第一次踏上不知名的旅程。
回过神来,人们早已忘却了故人。你看见的,你看不见的,我怀念的,我忘记的,想念的,仇视的,都将化为乌有。雨下得很仓促,像是赶路的行人,纷纷飘落的情欲落在我的肩上。
阿蒙,我开始怀念山间的清泉,我记得还有满身臭味的野鸭,一起摘过的狗尾巴草。我不奢望人们记得多少,只在乎今日快活与否。
出走的人是不需要任何借口的,她想走就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再也不用坐在石板凳上痴痴守了,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这片充满绿色的土地。
我们用相机记录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我们已经忘记了胶片的味道,也忘记了你身上的味道。我们只记得当下或者什么也不记得,人们毕竟健忘。我知道你是不同的,你不会忘记我,我知道你爱我这个神经病。
我换了不同的身份活在这世上,压抑、喜悦、爆粗、奔放,我们在无我境界中找到了自己。找到你,找不到我,你在找谁呢。
年轻的旅客,你兜兜转转走去了哪里,我便寻寻觅觅跟去哪里。
我对阿蒙说你好,阿蒙不记得我。我不知道有没有阿蒙,我忘记了,我又忘记了。这个人大概又是刚刚睡醒,所以才那么迷迷糊糊。认错了人吧,你一定疯了吧。回到沙漠,看不到清泉,没有一个人。
你有没有见过他,一个叫阿蒙的傻子。
你要是见过他,请写信给我,告诉他我在找他。
你若是没有见过他,我便再也收不到信件。我就再也不知道人们的孤单,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肯告诉任何人,不敢告诉我。
你有没有忘记我,一个没有名字的旅人。
或许路过你家门前,请记得叫醒我,我容易睡去,怕别人找不到我。
我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一点。
糟糕,我的泡面已经糊了。
我这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