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载依稀别情
一瞬间慷慨殒命
话说萧震锡命人将萧琨上衣强行脱去,耶律期凑上前去,不看便罢,一看大吃一惊。萧琨脊背之上,赫然印着一只狼形胎记,竟然与萧震锡背上的胎记一模一样。于是,忙挥手让萧震锡上前视之,萧震锡亦是心惊,不过,转瞬间情绪失控,几欲落泪,伸出双手,亲自将萧琨身上绳索解去,颤声道:“我的好哥哥,是兄弟让你受苦了!”
萧琨莫名其妙,暗忖,此番定是萧震锡的诡计,岂能上当?于是,大声道:“谁是你好哥哥?我想萧大国师定是认错人了!”
萧震锡闻之,忙跪于萧琨面前,带着哭腔道:“我怎会认错人?昔日母亲临死之时,曾亲口告诉我,在我两岁那年,母亲带你我随一帮饥民身入中原逃难,恰逢一队人马迎头而来,混乱中,不慎将哥哥你弄丢异乡。哥哥身上有一枚母亲缝制的荷包,荷包内应有一只狼形玉佩,上面锲刻琨瓒二字。此玉两只完全一样,你我各自持一,哥哥不信可取出查看。”
萧琨闻此言,不禁将信将疑,遂于内衣取出荷包一枚,打开细看,确实有一只翠绿狼形玉佩,玉佩之上琨瓒二字清晰可见。心道,看来萧震锡所言非虚,脑海中依稀记得,母亲曾多次与父亲争执姓氏之事,父亲本姓乔,自己本应随父姓乔才对,只是母亲坚持己见,说自己是由遼地拣得,定然姓萧才是。所以,从记事以来,已然知晓自己并非父母亲生,不过父母待己宠爱有加,与亲生又有何异?于是,萧琨道:“就算你我是同胞兄弟,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今日你我各位其主,能死在亲弟弟手中,萧某此生何憾?”
萧震锡忙道:“哥哥休如此说!你我兄弟今日重逢,实属不易,兄弟我高兴还来不及,怎敢坏哥哥性命。”于是,吩咐众人,带萧琨同去沐浴更衣,萧琨见之,心道,哼,暂且让你们高兴一番,等我酒足饭饱,有你们好看!因此,并不推辞,竟然真得随从人一同前往。
且说,萧琨沐浴更衣完毕,萧震锡将其迎入一间大厅之内,只见各种菜品果蔬有数十盘之多,位置井然,阵列其上。萧震锡搀萧琨之手,紧临入席,只听萧震锡大声道:“众位将军请了!今日我与兄长久别重逢,可喜可叹!略备薄酒,以示庆贺!还请众位将军莫要客气,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众将听闻萧琨乃国师兄长,遂纷纷上前向萧琨敬酒,以讨得萧震锡好感,萧琨来者不拒,皆一饮而尽。恰于此时,此中一人拍手道:“萧将军肝胆照日月,豪气入云霄,果然好酒量!”
萧琨闻之,声音如此熟悉,抬眼视之,此人正是蔡旷,心中骤然升起一团烈火,怒道:“无耻之徒!叛国贼子!宁城数万条性命果然与你难脱干系!”
蔡旷小眼一眯,笑道:“萧将军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呀,你现在身于遼军推杯换盏,你觉得自己还能清白的了?所以,我劝萧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弃暗投明,你我携手并肩,与你国师兄弟一道,攻城拔寨,踏平中原,建不世之功业,亨无极之荣宠,岂不美哉?”
萧琨闻言,双眼圆睁,瞪视着蔡旷道:“呸,我萧琨行得正,走的端,一生光明磊落,岂能与你这龌龊之徒为伍?”
萧震锡见状,快叱责道:“蔡先锋!今日我兄弟二人重逢,本是喜乐至极!我劝你莫要再与我兄长添堵!”
蔡旷闻之,冷笑道:“哟呵,大国师遇着兄长就想把我这盟友一脚踢开呀,你可别忘了,如果没有我蔡旷从中周旋,你觉得自己还能把宁城失而复得吗?我看是不能吧。光我那表弟亓潢的手段都弄得你坐卧不安,束手无策,你还何谈直捣京师,入主中原?”
萧震锡闻之,怒道:“蔡旷!我劝你不要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离了你,我照样攻破京都,踏平中原!”
耶律期在旁边看这二人俱怒气冲冲,互不相让,遂拉一下萧震锡衣服,小声道:“国师息怒,有蔡氏父子从中内应,拿下中原则易如反掌,现在还不是与其撕破脸面的时候。”
萧震锡闻此言,猛然醒悟,责怪自己酒后失言,遂道:“蔡先锋,今日之事我暂不与你计较,你要饮便饮,如果硬要惹事,呵呵呵,对不起,我只有赶人送客!”
蔡旷心知今日难于讨得便宜,于是,拱手道:“全怪我蔡某一时冲动,搅拢众位雅兴,蔡某自罚一杯,这就离开。”
萧震锡怒气稍平,口中念叨不送,转头与萧琨推杯把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震锡以为时机已到,于是,挽萧琨之手道:“哥哥,今日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心中甚喜。兄弟有一请求,于胸中多时,欲告知哥哥,不知意下如何?”
萧琨点头许之。于是,萧震锡道:“今日能于兄弟重逢,实上天垂怜。如果你我二人能精诚合作,何愁京都都不破,天下不平?如果哥哥能同意兄弟之请,则兄弟愿为哥哥牵马坠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萧琨闻言,弄了半天,到低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于是,正色道:“兄弟身为国师,本应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扶社稷,安民心,罢其刀兵。怎能顺汝主之意,受人蛊惑,强征暴敛,陷害忠良,为一己之私,兴刀兵以伐上国,助纣为虐。兄长我虽生于遼邦,但长于上国,深谙生民之疾苦,战乱之为祸,岂能贪图己身之富贵,置苍生性命而不顾,置浩荡皇恩而不闻?背主叛国之事,兄长我实难从命!”
萧震锡听闻此言,知萧琨意之坚决,如泰山难易,于是,重又回于宴间,畅饮不提。恰于此时,耶律期起身,来到萧琨身边,手中拎一酒壶,亲自给萧琨倒满一杯酒,说道:“听闻萧将军此番慷慨大言,某佩服之至,今日借此重逢之喜,暂且将你我恩怨弃之脑后。请萧将军饮了此酒,以慰我心中敬重之情!”
于是,萧琨并不推辞,接过酒,一饮而尽。须臾间,只觉腹中万虫噬心,疼痛难当,遂瞪视着耶律期,狠狠一指:“你,你,你……”毕竟不知萧琨性命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