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

                          绣春刀

明嘉靖三十年,福建福州,雀汇楼上。

一位衣着青袍的年轻男子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独自饮酒,丝毫不理会其他人惊惶的目光。

他坐在这里已经足足有两个时辰时间了,一个人,一壶酒,也没有同伴,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寂寞,只是不断喝酒倒酒,喝酒倒酒,一双眸子冰冷无比,宛如没有感情的木偶。

所有上来吃饭喝酒的人看到他都先是齐齐一怔,随后纷纷转身走到楼下,没有丝毫迟疑,生怕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似乎那坐在窗前桌子上的男人是地狱中的恶魔,多看一眼就会勾走自己的魂魄。

没有人敢去跟他对话,没有人窃窃私语,哪怕是极想在二楼吃饭的,也离他的位子远远,目光唯恐与之对视,偌大的二楼居然零零散散的只有四五位客人。

准确的来说,大家畏惧的不是他那张俊朗的脸,而是那把放置在桌面上的刀!那把寒光闪闪兀自沾着鲜血的绣春刀!

   蓦地,他眉头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头微微抬起,目光直视二楼的台阶处。

一个身穿布衣,浑身邋遢,腰间别着一个木葫芦的中年人醉醺醺地走上楼来,他身子摇摇晃晃,口中喃喃:“酒,酒,我要酒!”

他一边走一边叫,眼睛半眯半睁,身子上的布衣脏兮兮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使得楼上本就不多的客人更是面容直变,纷纷掩鼻而走,这可惹怒了掌柜。

“天杀的,你这个臭乞丐,谁准你上来的,还不快给我滚!”肥胖的掌柜满脸怒容,一手揪在中年人胸口的衣服上,嘴里恶狠狠地骂着,眼角余光瞟了瞟坐在窗前角落上的年轻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来一个锦衣卫瘟神就够了,居然还来了一个酒鬼!把店里的客人全都吓跑了,妈的,再这样搞下去我这生意还做得下去吗?

他可是一开始就认出了年轻男子的身份。绣春刀,只有西厂锦衣卫才能拥有,他不怕认错,试问谁敢冒充西厂锦衣卫呢?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嘿嘿,这个好办,你给我酒喝,我就滚!你看怎么样?”那中年人眼睛突然一亮,一脸坏笑的看着掌柜。

“我给你个屁!”肥胖的掌柜哪能同意,心中憋着的那团火终于爆发,他右手扬起,直接往那中年人脸上扇去。

那中年人嘿嘿一笑,丝毫不理会掌柜挥下来的手掌,身子一晃一扭,已然站在一旁,那掌柜只觉得眼前一花,右手手掌落空,因为肥胖,身子都不自觉地晃了晃,差点摔倒,再一凝神,便看到中年人已站在一旁,对着自己坏笑不已。

“小心点,地滑,别摔着了。”

“我去你妈的!”他心中更怒,口里一声暴喝,刚要发火却听到一道石子落地的声音响起,低头一看,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落在他的脚边,耳畔传来一道冰冷的声响,“他要多少酒,就给多少酒,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肥胖的掌柜何曾见到过这样大的银子,一张肥胖的脸顿时乐开了花,飞也似的抢过地上的银子,嘴里激动道:“哟呵,大人太客气了,原来这位兄台是大人您的朋友啊,小的照顾不周,这就去准备,这就去准备。”

说着,急忙转身下楼,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坨正在奔跑着的腊肉。

那中年人哈哈一笑,转头看向那坐在窗前的年轻男子,随手拿起一旁桌上的酒壶对着嘴里直倒,“那位小哥,多谢你仗义疏财啊!”

李彦淡淡一笑,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无妨,每次我杀一个人时,总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咔擦!”中年人手中的酒壶蓦然爆碎。


“三年了,还是被你们找到了。”那中年人微微一笑,一双眼睛突然清明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一丝醉态。

“捉拿朝廷钦犯夏言党羽王有为,这是朝廷的命令!”李彦淡淡开口,话音冷冷,看向中年人眼睛中露出一丝凝重,左手不自觉地按住了桌上绣春刀的刀柄。

王有为,前锦衣卫同知,从三品。当年奉命捉拿夏言一家老小,却于夏府突然倒戈,杀死锦衣卫数十名高手,救下夏言的小女儿,从此踪迹全无。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大发雷霆,以此为奇耻大辱,奉命不惜代价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死王有为,以雪前耻。面对眼前这个直系前辈,他不敢不谨慎,他可是比自己还要熟悉绣春刀的人。

他原以为自己会大战一场,奈何,他没有。

“我老了,不想再跑了。”王有为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凄然,转身看向窗外,嘴里慨叹:“奸臣当道,蒙蔽天子,致使朝纲混乱,朝野乌烟瘴气,苦的,是老百姓啊!夏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却遭严嵩所害,如今,这天下早就没了王法。”

李彦不为所动,身上青色的袍子被窗外的冷风吹得猎猎作响,“锦衣卫镇扶李彦不过问朝事,只负责执行命令而已。”

“这样啊!”王有为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年轻的锦衣卫镇扶,目中闪过一丝讽刺,“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年纪轻轻,居然就做到了镇扶的位子,为了你的伟大前程,这颗头颅给你又有何妨!但是...”他忽然声音渐软,语中露出一丝期盼,“如若有朝一日严嵩倒台,我希望你把严嵩降罪的圣旨,烧给我与夏大人,这样,我才死的瞑目。”

焚烧圣旨,这可是欺君之罪!李彦年纪轻轻就贵为锦衣卫镇扶,深受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器重,前途无量,岂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当然不能答应。

可是,他却点了点头,冰冷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波澜,“好,我答应你!”

“谢谢,我王有为,死而无憾!”中年人潇洒一笑,挺直身子,摘下腰间的葫芦一口猛灌,酒水不断地落入他的口中,沾湿他的衣襟,他却犹若未见,开口吟诗:“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吟罢,王有为轻轻闭上了眼睛。他的衣服补丁块块,后背也有些佝偻,春天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身子是那样的光芒万丈,李彦突然觉得那瘦弱不算宽大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高大得他无论怎么用力仰望,都望不到顶。

他微微摇头,散去心中的思绪,深吸口气,轻轻站起身子,拿起桌上的绣春刀,慢慢走向前任锦衣卫同知王有为王大人,染着血的绣春刀越发冰冷。

一阵风吹过,吹起李彦身上宽大的青袍,露出里层红色的飞鱼服。


成功带回锦衣卫的耻辱——王有为的头颅回来,指挥使陆炳高兴不已,但内阁首辅严嵩更高兴,因为李彦告诉他夏言的后代已经死去,在他的面前,被烈火焚烧致死。

被兴奋冲击的严嵩当然不会去考虑这一句话的真实性,因为他如今已经是朝廷中央最大的权臣——内阁首辅,国家大事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做出最终审判,嘉靖皇帝嘛,还在修炼仙丹呢!哪会在意这些小事,即便夏言依旧有后人活在这世上,他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所以在他的批阅下,李彦成为锦衣卫同知,从三品,领取金红色的飞鱼服,金色刀鞘的绣春刀,最高指挥使陆炳最得力的手下。

嘉靖三十一年,内阁大学生严嵩与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上奏弹劾平虏大将军及太子太保仇鸾密谋造反,嘉靖帝龙颜大怒,革职抄家。

那晚李彦领命带领西厂锦衣卫冲入仇府,武官出身的仇鸾拼死抵抗,竟打死数十名锦衣卫好手。李彦终于提刀上前,在大厅内,一刀,斩下了仇鸾的头颅,鲜血染红了一地。

另一名锦衣卫同知高阳高声怒骂,恨仇鸾杀其数十位手下,一连斩杀了数十名手无寸铁的仇府之人,其中包括仇鸾的两个儿子,以及七十岁高龄的仇母。

李彦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心中却莫名的生起一团火。

奈何高阳依旧不解气,手中令牌一摆,“逆贼仇鸾拒捕顽抗,奉严大人之命格杀勿论!”

李彦心中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抓住了高阳拿着令牌的手,胸中那团火越发炽盛。

“你要干什么?!”高阳惊怒,右手被李彦攥得生疼,却不敢有任何不轨之言。

“放了,孩子们!”李彦冷冷开口,右手依旧紧紧攥着高阳的手,左手却按在了腰间的绣春刀上,看得高阳一阵颤抖,心胆俱裂。

“好....好,听你的便是!”高阳颤声道,竟怕得语无伦次起来。

杀声再起,血液四溅,大人的惨叫声夹杂着小孩们的哭喊声,组成了这个夜晚最特别的音乐。

李彦站在仇府门前,背对着身后的火海,抓着刀柄的手直直泛白,却始终没有勇气拔出刀来。

“李彦,你还是没能放下你的富贵荣华吗?”


京城,严府,一片笙歌。

大堂内丝竹悦耳,舞步婉转,满堂一众文武官的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真是一个值得开心的夜晚,可坐在下座的李彦,却丝毫开心不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杯中的酒,眼中再无其他,一如他腰中的绣春刀一般,冰冷、孤独。

“哈哈,真是令人高兴啊!”坐在首座上的严嵩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对着满堂宾客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话音朗朗,“此次捉拿逆贼仇鸾,锦衣卫同知李彦该记首功,陆大人,你的手下,果然不是宵小之辈啊。”

“多谢严大人夸奖,李彦,还不快谢谢严大人。”满脸笑容的指挥使陆炳一样站起身来,对着严嵩敬了杯酒,低头唤了声还在发呆的手下李彦。

李彦浑身一震,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陆炳那责怪愠怒的眼神,心中一紧,急忙起身,手中的酒杯高过头顶,话音朗朗,却卑微得让他无地自容,“李彦,多谢严大人夸赞!”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李彦年方二十,却已经坐在了锦衣卫同知的位置上,前途无量啊!”站在首座上的严嵩丝毫不在意李彦适才的无礼,他觉得年轻人年纪轻轻,在这样的场合上失态,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突然,一支冷箭从堂外穿风而过,激起一阵破空声,箭光冷冷,直指首座上的内阁首辅严嵩。

李彦脸色一变,腰中绣春刀蓦然拔出,身子一晃,急急挡下那一支冷箭,整个人挡在严嵩的身前。

“保护严大人!”左右一声呼喝,数十名护卫急窜而出,牢牢地将严嵩围在后面。

“嗖嗖”第二轮冷箭堪堪又至,数量更多,势道更急,密密麻麻宛如箭雨,涌向严府大堂,一连射死数位挡在最前方的护卫与官士,高高在上的严大人早已吓破了胆。

“救我!快救我!”

李彦脸色严峻,手中绣春刀刀光闪闪,一连挡下阵阵利箭,左手随手拉起条案上的绫罗桌布,用劲甩起,内力注入,舞成一团旋风,挡下了所有利箭,随后用力一掷,挡者披靡,打落数十位躲在屋檐上发冷箭的箭手,箭声顿时戛然而止。

“狗官,受死吧!“一阵怒喝响起,数十位刺客从天而降,挥舞刀剑杀向堂中的严嵩等人,此时高阳早已带领一队锦衣卫前来救援,加入战团。

    李彦眼中厉色一闪,身子一晃,绣春刀散发寒光,速度快到极点,刀光闪处,便有刺客倒下。

在锦衣卫的夹击下,不出一会儿时间,堂内只剩下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余尽皆伏诛。

“杀!给我杀了他们!”躲在身后的严嵩高声怒喝,面容扭曲,身子颤抖,恨不得将这三个人生吞活剥。

“噗”刀锋划破喉管的声音响过,两个男人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李彦身上的飞鱼服,那服装上似鱼非鱼,似蟒非蟒的动物张着血红的嘴巴,似在嘲笑着李彦的冷血。

此刻只剩下了最后一位女子,之所以留下她,当然是因为她的美色。

“哼,想要杀我?你以为你是谁?!临死前,我就让你好好伺候我!”严嵩脸上冷笑,右手一摆,一众护卫知趣退下,而李彦却被唤住,止住身子。

“你留下来保护我!”

说到底,严大人还是担心女子促起发难。


李彦紧了紧腰间上的绣春刀,领命站在房门口,心却乱成乱麻:我,真的对吗?

他再一次轻声问自己,以微小的声音,心中的那团火再次燃起,那团叫做良心的火。

他不由得摊开双手凑到近前,手掌净白如玉,十指修长,在檐下灯笼的乌光中透露着点点光泽,他却觉得相当刺眼,恍如看到了满手的血。

他忽然又想起了去年在福州雀汇楼上杀王有为时他临死前咏叹的诗句:“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狗官,你贪赃枉法,滥杀无辜,祸害忠良,总有一天必被天收!”那个女子被点了全身穴道,四肢僵硬不能动,躺在棉床之上,凤目盯着站在床前的严嵩,口中毒言未绝。

“哼,臭娘们嘴巴挺硬,我马上就让你叫不起来!”严嵩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淫秽的光芒,双手探出,解开女子身上的衣裳。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你..你不得好死!”那女子不堪受辱,终是有些惊慌,口中骂声不绝,却依旧阻挡不了衣裳被解的后果,终是发出一声尖叫。

“轰”门外爆出一声巨响,一道身影窜门而入,一脚踢开严嵩的身子,左手急速探出点开了女子身上的穴道。

“李彦!你敢背叛我!”摔在一旁的严嵩左脸肿起一大块,流着鼻血,半蹲在地上,口中尚自怒吼,“我要杀了你!来人呐!”

高阳来得最快,领着数十名锦衣卫窜到门中,一眼就看到李彦背着那白衣女子,脸上顿时笑起来,“哈哈李彦,果真被我猜到你有反叛之心,给我拿下这反贼!”

说着,当先而上,杀向李彦。

“你,为何救我?”背上的女子轻声开口,吐气如兰,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男人杀了自己的同伴,却又救了自己。

“因为,我获得了新生!”李彦淡淡开口,话语依旧如同寒冰,手中的绣春刀寒光湛湛,爆发着阵阵寒气,而他的胸口,也爆发着一阵火气,宛如一道水流,流向四肢百骸,他从没有这般轻松过。

“抓紧了!”李彦开口提醒,女子不由得抱紧了他的身体。

“将进酒!”李彦踏上一步,砍下一个锦衣卫的头颅,口中兀自开口,“杯莫停!”绣春刀一个翻转,斜斜一砍,再次砍下一个人的头颅,“请君为我侧耳听!”脚下一个闪跃,绣春刀斜斜再劈,砍翻两个人的头颅,鲜血四溅。

“杀,快给我杀了他!”高阳一声怒喝,指挥着手下轮番进攻,自己却不自觉地退到最后。

“哈哈哈,五花马,千金裘!”李彦高声长笑,踏三步,杀四人,身上的飞鱼服早已红如鲜血。

一众锦衣卫尽皆骇然,齐齐后退,将二人围在中间。

而李彦却豪情万丈,仰天长笑,“与尔同销万古愁!”

话音刚落,他冲入敌中。


嘉靖三十二年,春分。

一个独臂人盘坐在福州鼓山的王有为坟墓前,将绣春刀插在地上,手中捏着一个酒杯,与身旁的女子触杯而饮,起声高歌:“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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