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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张照片,一直都在一本书里。
这天,书的主人在整理书柜,不小心把书从高处掉了下来,而我也就跟着重见光明。主人拿起我,仔细地端详起来,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似乎有点不可自拔。
别看我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但对于主人的这段故事,可是了如指掌,不亚于亲身经历。
你看主人见到我,那沉迷而陶醉的样子,是不是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照片,什么样的故事,会让他如此的迷恋呢?
这要从我还是分身的时候,说起来。
一
我是女孩出去游玩时照的,虽然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但女孩姣好容颜让本来单调的颜色变得“炫彩发光”。当然,也要得益于她出色的摄影男友。他们可是模范情侣,郎才女貌,是周围哥们,闺蜜羡慕又嫉妒的对象。但实际上呢,只是看起来很好。
为什么呢?因为我,就是这次情感危机的导火索。
我本来是女孩手机中最不起眼的一张黑白照片,她常常用我的分身应付一些自己看不上又不好意思拒绝的男孩。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是视觉动物,一张照片的美丑也就决定着他们的兴趣,这也为女孩减少了不少麻烦,同时也让女孩依然保持着女神的形象。
女人嘛,就是那点小心思,变得美美的,变得瘦瘦的。
但这世上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比如说,文。
他就是让女孩措手不及的人。简称:奇葩。
文和同龄人总是格格不入,性格内向,只和关系好的几个人说话,大学里基本上没和女生有过交流。按他的想法:友不论多,得一人可胜百人;友不论久,得一日可喻千古。而女人只是影响他判断事物真相的烟雾弹。
所以,沉默如同黄金,即使被岁月磨,它亦会是我的光。这份高冷和孤傲,让他变得像是世俗里唯一清醒的人。再加上对文学的热爱,活脱脱一个有着sao气的文艺小青年。不不不,那是骨气,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
就这样,凶猛的小泰迪也抵不过爱情的迷魂汤,只怪它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二
在我众多的分身中,也就只是这个分身修成了正果。
寝室的好友也追过女孩,也有着一张和所有追求者一样的黑白照片。而文似乎也听说过这个女孩,好像是系里的校花。从好友的描述中,那真是美得喲,垂涎三尺都不为过。
文准备调侃下他这个在情感征途中,屡败屡战的如小强一般坚强的好友。
“常言道,秀色可餐也。你干脆把人家吃了,不就到你肚子里吗?”
好友不屑道:“你早就步入佛门,已经对红尘之事失了兴趣,又怎么会理解我们俗人的俗事?”
文觉得他在挖苦和嘲笑,也就开始反击:“红尘来去一场梦,梦到尽头一场空。”
“哎呀呀,老弟这境界已无人能及,让你在这上学真是糟蹋了你这慧根呢?”然后,眼珠子一转,问道:“你真没见过校花?不知道她是谁?”
“那你以为呢,我以苍井空的名义发誓,我要是说的是假话,以后她的片子我不看了。”文,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这个毒誓太狠了,是个男人都不会相信的。对了,我这有她的照片,看么?”
文觉得无趣,不想搭理他。可好友却不依不饶,非要让文看。文看了一眼,直接怔住了:黑白两色的基调和女孩明亮的笑容形成了鲜明对比,暗与明,美与丑,就像白天与黑夜,白不懂夜的黑,却懂夜的深邃,就像我不懂你的笑,却懂得你心中的伤。
文知道,眼前的女孩一定是有故事的。这种好奇和探究的欲望,让文一步步地走向命运的布局。
三
自从看过照片,文就特意地去观察每次上课系里的女生,终于在微积分的课堂上见到了女孩。也许是想要了解的缘故,让女孩在他心里美得不像话。
还好,文学习不差,可以用这个理由接近女孩,打听到女孩想找人给他补微积分,文就自告奋勇地毛遂自荐,没想到真被答应下来。也许是傻傻的憨样,或许是本身的奇葩,让女孩了放松警惕。就这样,文在一个大家都有空的下午时分,约女孩到空旷的教室,辅导微积分。
文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女孩懒散坐在他身旁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脸庞。这个瞬间,让文觉得她就像茉莉花茶广告中的女子,美丽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他喜欢那女子,自然也喜欢此刻的她。是她,让文的美学像一个天使掉落人间,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及,因为她就在他身边。
“看啥呢,这么入迷,不会想谁呢?”女孩调皮地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突然地发愣。再说,感觉你也没什么反应,是我讲得不好么?”
“不是不是,是我好多不理解,我对数学有天生的反感和抵触。”女孩解释道。
“哦,那我就多讲几遍,反正我时间多,闲人一个。”文,尴尬地说着。
“嗯,但我时间不多,一会男朋友接我。”文,突然地刺痛了一下。他是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留,让女孩再给他几分钟,让他把记忆结成冰,雕刻出女孩美的容颜。
“听说,你参佛经呢?”这话问的,让文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哪个好友传出来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文强笑着说:“没有这回事,就是写写文字,看看文章,发发感慨。他们听不懂,就觉得我在念经了。”
“哈哈哈,原来这样子。那你也把写的文章给我看看呗,我也喜欢看书,看故事。”
文很诧异,但内心充满了喜悦:“若那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会给予满足。”
“嗯,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从那以后,文每月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给女孩交稿,和女孩分享着自己的精神世界。那是充实而饱满的每一天,也是快乐而幸福的时光。爱的萌芽,悄悄地展露出娇嫩的枝叶,却被突然而来的变故摧毁了。
四
女孩的男朋友和文的室友认识,偶尔会一起吃饭聊天。
闲聊时,室友说起文这个“奇葩”。创作时,会把校花的照片放在旁边,让他们觉得好笑又无法理解,大伙听了也觉得好玩。谁知女孩那天正好去见男朋友,也就顺便去了他们吃饭的地方。这一见,也就让文和女孩的事,被她男朋友知道了。
虽然女孩不停地解释。但男朋友还是执意去大学确认,也就见到了文。
而文,也就在那时才发觉,自己一直活在天真的幻想里。一个有着男朋友的女孩,你去爱他,那你是什么?备胎?tian狗?情人?文疯狂着否定一切,彻底地从童话中拉回了现实,他厌恶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如暧昧一般,让人委屈。同时,又不得不去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实力和女孩在一起,他和女孩的世界也就是校园那么大,一旦离开了这里,就一无所有,无法给与和满足,那又为何一厢情愿呢?
可女孩却依然出现在约好交稿的那天。虽然下着蒙蒙细雨,但她还是坚信着文的到来,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一种感觉让她站在这里。而文也如约地出现了,带着他写好的稿子,站在她面前,淡淡地说:“以后不见了吧。”
“为什么?”文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去。
女孩看着文的背影,带着哭腔喊着:“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以为你是走进我心里的那个人,如今才明白,我只是分不清喜欢文字的你,还是眼前沉默的你。”
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地上的噼啪声盖过了女孩的呼唤,而文早已被雨水还是泪水掩盖。
五
从那以后,文再也不相信爱情,也感觉不到。和女孩的经历让他明白。爱与不爱,喜欢与不喜欢,都是一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在临毕业前,文把写给女孩的稿子全都埋在了每次交稿操场的一棵树下。唯独把女孩的照片留下,设成了屏保。因为女孩在文的心中已经留下了一块长长的疤,文需要这疤痕来提醒自己曾经的事。
在自己工作快要坚持不住,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屏保那几秒的闪现,会让文想起了曾经的伤痛和耻辱,并对自己的懦弱,后悔不已。这种愧疚和自责激励着文一直努力前行。可那种孤寂的感觉像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周围是这样的冰冷刺骨,寂静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可我为什么还会如此地想念你。
因为“我爱你胜于我的肉身停留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
随着文工作事业步入正轨,情感中的所有一切都被时间冲淡,年少的男孩早就变成了大叔,手机屏保也换成了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而我也被文打印了出来,夹在一本书中。
我想,文应该已经明白。
最美的永远不是爱恨情仇,而是和她一起经历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