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阑珊处(一)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 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星期六,乔临时要加班,一早就出门去了。只剩潺潺流水一样安静。我慵懒地,睡得迟迟,房间里的茉莉自举着花盏,幽幽吐芬芳,碎花窗帘闲闲地垂着。好让人恬淡而安全。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像突来的一声嘶鸣,惊乱了一个早晨悠长的宁静。我的心“咯噔”,突然震疼了一下。

  “落花,是你吗……是不是你?”声音有些微弱,又满含着急促。

  我听出来那是王林的声音。但是几乎又不敢相信那会是她的声音。那个声音支离破碎。

  “是我,王林吗?你在哪里?”

  “我……我……可不以去你那里。”语气几近哀求。我的心又收缩了一下。

  我急忙说好。就速速收了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她?


  她一直是个明朗活泼的姑娘。声音圆润而清脆,像透明玻璃球轻轻撞击发出通透的声音。然而我刚才听到的那个声不成声调不成调的声音怎么会是她的?

  曾经有一次,我们一群朋友,乔、韩江、王林、我一同去KTV,王林站在台上唱孟莛苇的《往事》。她微闭着眼睛,完全沉醉下去,旁若无人地。她的声音比曲子慢了整整一拍。曲子在前行,她的声音涓涓地跟在后面,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飘忽地迷离地蔓延着。“如梦如烟的往事,洋溢着欢笑,那门前可爱的小河流,依然轻唱老歌。如梦如烟的往事,散发着芬芳,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依然一样盛开……”所有的人都在惊愕,而她好象跌进了另个时空,并深深地吸引。她真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子。而当时韩江正在我旁边轻轻地念道:“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那正是端端浮现在我脑子里的句子啊。

  还有一次清晨,一大早我的门几乎要被撞破了。开门一看,是她。长发肆意飞扬,吊带背心,汲着拖鞋。我的睡意顷刻被她热情的拥抱吓得跑到了爪哇国。她兴奋而热烈地说,落花,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和你一起去吃鸡蛋灌饼,真香!早上我一醒来呀,怕这个梦就散了,于是我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马上就赶来咯。说完把我拽上她的车,一路呼啸到西直门。一块钱一个的鸡蛋灌饼,足够让两个女孩快乐得呆掉。她因为能从白日里打捞沉浸在黑夜伏流里的梦境而快乐,我则快乐着她的快乐。

  我们去郊游,她又唱又跳地累了,仰卧在草地上,虫声叽唧,狗尾草和无名的花肆意地萌生着野兴,她大声地宣布她刚刚“慎重”决定的梦想,有一天,我要躺在浮云柔软的曲线里香香地睡个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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