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要过到元宵,过得最长的一个春节。时间够长,每天戳手机时间够长,虽然不在重灾区武汉,但也时刻关注着新冠疫情。
在部队十年,两湖各五年,四年武汉,五年长沙,一年老河口。回来后,身份证一直未换,至今还是武汉江夏区山坡乡幸福村村民的身份。按当兵人的说法,武汉可以算作我的第二故乡。在部队时,不常去武汉市区,总觉得武汉太大,人太多。到了下午五点以后,广埠屯一带连个车也打不到。记得有一次从航海坐车回村,正是武汉满城挖的那几年,天下着雨,在大巴上睡了一觉,醒来还没出武汉市,深深体会了武汉出行的慢。及至后来武汉通了地铁,在武汉出差,我依旧如同以往挤公交一样站着,哪怕从高铁站直接进地铁,莫不如是。
在村里的部队,官兵关系单纯,休息日要么沿着林彪手里修的路到老营区压马路,要么到田边的水沟里钓鱼,要么到后勤买些菜到家属院,做上一桌,有时在股长家,有时在六爷家,备上金龙泉或者山坡小茅台,大家小聚纯开心,有昂头一干而进的晓安,有能把杯子里的酒喝到酒瓶子里的老陆,有越喝越抹嘴角的六爷,有回敬次数最多的武林高手宇哥,有不停擦眼镜的平平,当然还有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给我们拍视频,第二天帮我们恢复记忆的股长。记得有一年冬天晚上,大概十来点钟,主任打电话来办公室,正好我在,他问我饿不饿,叫我去他家吃面条,并叮嘱我在楼下拔些蒜苗。寒冬雪夜,一片白,黑夜如同白昼一般。家属院附近的空地大多能用的土地,都被家属们开垦做了菜地。我拔了蒜,还顺了一棵大白菜。进了主任家门,他在切腊肉,一再强调是场站参谋长从湖南老家带的熏腊肉,香的很,你小子有口福。我嘿嘿地笑。主任见我手里的白菜,问我学会偷菜了?!大家不都在QQ农场偷别人的菜嘛。呵,那些年,偷菜的游戏好像每个人都玩。
在武汉的几年,节奏慢,人际关系单纯。后来到长沙,机关的工作节奏快,但生活相对丰富了,毕竟离市区很近,进出方便。襄阳老河口是军改分流后去的,老河口,地如其名,民国时有小汉口的美称,傍着汉江,靠便利的水运,一度经济繁盛,这几年沉寂了,真如同一位年迈老人,坐在江边的船上喝喝茶,趁着江风起高放风筝,抑或渡江而去去那无人的桃花岛,但不论何时,整点的时候,总能听到钟楼准点报时,那是抗日战争老河口唯一保存下来的欧式建筑,让人误以为是江汉路上的其中一栋。老河口短暂的一年,离我记忆最近,想起的最多。这是军旅的终点,原本原点也在这里。军校毕业分配,教导员让我来老河口,我一听老气横秋的名字,摇了摇头,那时候老河口还是独立的基地。后来我三位大学同学分了过去,他们自在快活了几年,直到后来转隶到我们师,才逐渐忙活起来。
这次武汉疫情不禁让我想起这些陈年往事。希望疫情在各方的努力之下,在火神山医院交付之日起,早日结束。武汉加油,中国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