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生子女的得与失(二)

我爸兄弟四个,排行老三,还有一个姐姐;我妈姐妹五个,排行老二。

小时候每到过年,爸妈的兄弟姐妹们就轮流做东。今天在大姨家吃一天,明天到小姨玩一天;今天在二伯家玩一天,明天到四叔家吃一天,整个春节都是在这样的家族聚会中愉快度过。大人们忙着制作美食打牌聊家常,孩子们看电视放烟花追逐打闹,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最开心的除了孩子还有老人,我记得外婆总是带着一脸的笑忙前忙后。看着这个女儿那个女婿,瞅瞅这个外孙子那个外孙女儿,一脸的快活和满足。

岁月流逝,孙辈们相继结婚生子,开枝散叶,家族也越来越壮大,从一桌到两桌,现在人齐了三桌都坐不下了。

而奶奶和外婆早已不在了,好像没有了老人,这样的聚会突然失去了意义。渐渐就淡了!过年过节各在各家,偶尔聚会也是直接去饭店,聚会的意义也好似变成了纯粹的吃饭。

可尽管如此,妈妈姐妹们几十年的感情却并没有淡;爸爸兄弟们这么多年难免有磕磕绊绊,大面上却总还能客客气气,保持家族内的一团和气。

妈妈养伤期间,住在附近的大姨小姨隔三差五前来探望,嘘寒问暖。清明节相约扫墓时,嫁在远处的二姨知晓了情况,责怪姐妹们没有及时通知她,妈妈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二姨严肃地说,如果生病了自己的姐妹都不来探望,人家邻居们看了像什么话!并执意要包钱给妈妈买吃的补身体,被拒后又买了牛奶奶粉之类的带来。前几天表弟生日,当晚姨妈也知道了。他们老两口生活在老家,相隔较远,来一趟不方便,隔一天差表哥买了黑鱼排骨什么的送来,还要留下红包,被妈妈推辞了好一会儿才作罢。

我没有兄弟姐妹,却可以从父母的兄弟姐妹身上感受到血浓于水的剪不断的亲情。

我们农村有句古语叫“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就拉倒!“

我们这一代的堂(表)兄弟姐妹们,小时候一起在被散养中玩闹着长大,关系一直都还挺亲密。

还记得小时候被同学欺负了,会大“哼!“一声,毫不犹豫跑到堂哥们那儿告状——带点儿眼泪鼻涕、伤痕什么的效果更好!神气活现地领着怒气冲冲的堂哥们浩浩荡荡找“仇人“报仇时,心里那个美呀,那个解气呀,那个爆棚的幸福感呀,是现在的独生子女体会不到的!

我们下一代之间的关系,淡了一些了——儿子只跟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堂妹的双胞胎儿子亲近,跟表哥的儿子们都不太愿意交流了。有时聚会刻意安排他们坐在一起,他们尴尬地保持沉默,眼睛里像看不到对方一样。“强扭的瓜不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多都是天性使然,心中没有这样的情感,就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现在身边的很多人选择生二胎,理由都一样: 给大孩儿一个伴儿,一个除父母之外的依靠,长大后两人可以相互扶持,毕竟父母不能陪伴孩子一辈子。

几年前我也一直有这样的梦想,可惜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痛点,也是最大的遗憾。

我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她们的父母不能给她全部的爱,却给了她另一种珍贵的财富,给了她更完整更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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