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随笔(1)

就在这个月,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变。

在暑假经历了在农村教书,只身一人去北京穷游之后,我能深深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以前的我,总是相信一切美好,可现实却告诉我,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总有丑陋的一面在你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藏匿。

我所教学的地方是一个贫困山区,而我所选择的是一种教育机构办的暑假补习班,老师们都是大学生,不属于支教,有薪水那种,本身家庭就贫困,暑假也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但也希望有一些微薄的收入,所以没有去那种正规的义务支教。

那条件很艰苦,连洗澡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但我真的不在乎,在一个月的教学中,我被无尽的罪恶感缠身,我们一群普通本科的大学生,教这些求知若渴的孩子们,完全是下去备课时照着教材上写,有时候在课堂上也有不会的,会偷偷下去拿手机搜,就连所谓的期末考试,也要把题提前拿出来让他们做,才能保证让孩子们的家长满意,着实让我觉得自己满身罪恶。就在暑假辅导班结业那天,我教的十几个孩子都哭了,他们舍不得叫我走啊,不停地追问我明年还来不来,可我不会来了,我愧对他们,只是在走的时候不停安慰他们,叫他们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不要被困在这小小的农村。

结业的那天晚上,几个因这个辅导班结缘的老师们一起吃了散伙饭,不论是白酒还是啤酒,我都喝了许多,我很少喝酒,不知道是因为对孩子们深深的愧疚,还是对未来无尽的迷茫,亦或是喜欢的一个女生对我的渐渐疏远,我平生第一次发了酒疯,没有什么惊人的举止,也没有像电影情节中的那样泪流满面,只是不停的痴笑,只是停不下来,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寻找那痴笑的答案,时至今日,我才明白,那只不过是对这世间一切一切的不如人意的可笑。可笑命运变化莫测,上一秒还在天堂的我下一秒就坠入地狱,一切都是那样的可笑,美好总是短暂不可挽留。

那天晚上,我被好几个人抬着到舞蹈教室铺了毯子的地上睡觉,我躺在地上,还是抑制不住的笑,脑海中无数画面一闪而过,过去的,现在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我醒了过来,看到身边躺了四个男老师,我起身向门外走去,头疼的厉害,胸口也一阵恶心,我径直走到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下,不停的呕吐,隐隐约约感觉到身旁有人,我转头望去,原来是大院的伯伯,他看着我,说了些什么,由于我当时神志不清,已然忘却了。吐完之后,我跑到厨房用清水洗了把脸,从厨房出来之后,我看到和我搭档的那个女老师也在院子里,我愣愣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便转头向舞蹈教室走去,进了教室后,倒头就又睡了。

醒来之后,大家收拾完行李,就准备踏上回家的路了,在那个地方,分布这几十个这样的小乡村,而我那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亲哥哥,在另外一个村子里教书,他们的辅导班结业比较晚一些,于是我决定去看看他们的结业典礼,然后同他一块回家。我向我们那个辅导班的校长表达了一些工作上的歉意后,便同另外两个老师搭上车,离开了。

在车上,我头还是很疼,我就那样坐着,风不停的呼啸,吹打着我醉意未消的脸庞,显的格外的舒适。车驶到我哥哥所在的那个村子,我同他们道了别,便下车了。我同哥哥通了电话,他说让我一直往下车处那个巷子里走,他就在巷子尽头接我。

我一脸疲惫,拉着巨大的行李箱往里走,阳光洒在身上,没了车上清爽的风,脸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汗珠。走了一小会儿,我看到了他,我冲他挥挥手,眼角竟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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