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讲到,针对张仪的伐韩策略,司马错进行了反驳。
在司马错看来,伐韩未必成功,且存在一定的潜在风险。
虽说这一时期的周天子已名存实亡,但依然是天下共主,挟持天子会有很大的舆论风险,甚至还会招致恶名。
另外,如果两国同时面临危机,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抱团取暖,联手对付秦国,逼急了他们还可能以九鼎和土地作为筹码,换取其他诸侯的支持,那么秦国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所以说,攻韩劫天子,既担“恶名”,又无利可图,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伐蜀则不同,不仅能够扩张疆域,增加社会财富,且不会引起其他诸侯的猜忌,在舆论上也不至于陷入被动的局面,况且以秦军的实力攻打蜀国,成功机率大,战争成本低,实乃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待张仪和司马错二人阐述完自己的主张和观点后,秦惠文王权衡利弊,最终选择了司马错的方案。
不是说张仪的策略不高明,而是就秦国目前的状况来看,时机还未成熟,羽翼还未丰满。如果操之过急,就会四面树敌,反而让自己陷入被动和险境。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过于冒进,就会招致惨败。所以,于秦国而言,求稳、自保才是第一要素,然后才是图强。
张仪东出攻韩的策略固然诱人,做成了飞黄腾达,甚至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但万一失败就有毁家灭国的风险,虽说风险与机遇并存,但玩不好就有自焚的危险,于赢驷而言,这个他玩不起。
但司马错的策略则不同,南下伐蜀,只需克服“蜀道难”的困难即可,即使不成功,无怪乎就是得罪了巴蜀,他们也不能把秦国怎么着,秦国更不会损失什么。
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还是伐蜀稳妥,成功的机率也比较大。于是秦惠文王选择支持司马错。
惠王曰:“善!寡人听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
秦惠王说:“很对。我采纳你的意见。”于是,出兵进攻蜀国。在十月就夺取了那里的土地,然后平定了蜀国。
秦王削去蜀君的王爵,改称为侯爵,并派遣秦国的大臣陈庄去辅佐蜀侯。
蜀既属,秦益强富厚,轻诸侯。
蜀国归附以后,秦国的版图更加广大,从此更加的强大富庶,也就更加地轻视天下的诸侯了。
读完此篇,还有些意犹未尽哈。在伐蜀还是伐韩的问题上,我们不难看出,司马错要棋高一招,更胜一筹,从这一点上看司马错的战略眼光要比张仪强。
《孙子兵法》中有云:“多算胜,少算不胜”,司马错能在辩论中占上风,原因就在于他眼光更远,思虑更深。他不仅抓住了名利的根本,而且还进一步考虑到事情的轻重难易。他看出伐韩劫周既遭恶名又无利可图,而伐蜀则是避难就易,可以“名实两附”。
最终秦王采纳了司马错的主张,这也充分体现了秦惠文王用张仪又不唯采张仪之策,展现了秦惠文王审时度势、高屋建瓴的王者风范。
巴蜀之地,自古便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这里物产丰富,沃野千里,盐铁等物资丰饶。于秦国而言,灭巴蜀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不仅开拓了大片疆域,增加了人力资源,加强了经济实力,让秦的综合国力有了质的飞跃,且具备了与诸侯国争霸的底气和物质实力,更重要的是为秦国迂回楚国翼侧,对楚国实施两面钳击创造了条件。这与司马错的“得蜀则得楚,得楚则天下并矣!的战略思想正好相吻合。
相对于张仪的直取中原腹地,“争名于霸”、“争利于市”的战略思想,司马错的战略思想更加婉转,以柔克刚,迂回前进,循序渐进,最终夺取天下。可以说,司马错的这步棋下得更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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