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枫在电影《我的姐姐》饰演女主角安然。有人评价她在这部电影里的演技,“没有辜负那些等待她长大的人”。
安然的父母一心想生个儿子。这几乎成为当地人共有的“执念”,甚至已经成为“风俗习惯”。
当年二胎政策还没有全面放开,为了逃避超生罚款,安然的父母想尽办法钻政策空子。
他们让安然“装瘸子”,有了残疾证明,就可以获批生二胎。
于是,安然从小就不能穿裙子,以免被“识破”。为了避人耳目,她被寄养在姑姑家里,时常被表哥当做练拳的“沙袋”,默默忍受姑父的“动手动脚”。
高考时,安然一心想考北京的医学院,却被父母擅自更改高考志愿,选择了当地的护校,理由是“女孩儿要早点挣钱养家”。
安然不想认命。她不甘心在医院里被呼来喝去,当成“跑腿儿的”,不甘心自己一生的命运都被别人操纵。
于是,她一边工作一边准备北京某医学院的研究生考试。
幸运的是,感情要好的男友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性格温和,家庭条件优渥,被父母寄予厚望。安然有着触手可及的幸福和美好。
可是,一场车祸打破了安然的所有计划,北京、考研、爱情、未来,瞬间陡转急下,成为泡影。
父母遭遇车祸不幸双亡,留下年仅6岁的儿子安子恒,安然的亲弟弟。
安然与父母的感情都很淡漠,更何况是这个没有见过几次的弟弟。并且,一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种种遭遇都是由他引发,她毫无好感。
关于弟弟的抚养问题,亲戚们一致认应由姐姐抚养,却被安然当场拒绝。争论、吵闹甚至撕扯轮番上演,她始终神情冷漠。
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变当下的境遇,被硬生生塞来一个孩子,仿佛是蓄谋已久的陷阱和炸弹。这一切,令她感到厌倦和失望。
卖掉父母的房子,给弟弟找领养家庭,安然快刀斩乱麻地做了决定,并迅速开始实施。她无法接受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亲戚们纷纷指责她“无情”“冷漠”“冷血”“忘恩负义”,她却没有丝毫动摇。
没有人能够理解,因为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在最需要父母爱护的幼年,她寄人篱下,时常遭受“亲人”的欺凌,即使可以安稳度日的时光,也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在充满担忧和害怕的日子里,本应柔软的内心生长出层层的铠甲,坚固而强韧。使得她对世界缺乏信任,无法与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和感情。
她敏感,对于别人无心的话,总是据理力争。她刚烈,男友好心劝架,她却条件反射般淬了对方一口。
安然最终和男友分手了。
其实,如若不是弟弟,他们也未必能够走得长远。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温文尔雅,对父母言听计从,她个性刚强“打得赢要打,打不赢也要打”。
在等待领养的时间,安然和弟弟朝夕相处。彼此几乎完全陌生的两个人,生活里充满争吵和哭闹,但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关系逐渐缓和,变得融洽。
这一点,从安然紧绷的神情有时变得轻松起来,可以看出来。但她不愿意承认,她不想对这段短暂的姐弟关系投入过多的感情,她不容许自己对这个孩子有所眷恋,她要一如既往冷酷决绝。
几经挑选,终于有了合适的领养人,家庭条件富裕,男女双方有着良好教养。只不过,对方要求安然从此以后不再见弟弟,好让大家安心生活。
安然一口答应,并准备在协议上签字。
弟弟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外自顾自地玩球,始终朝向背对着人的方向。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早就察觉洞悉到一切。失去父母以后,他似乎长大了,知道自己应该懂事。
就在签字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征兆的,安然的手颤抖不已,她突然按下笔,转身跑向弟弟,四目相对时,两人泪流满面……
电影是开放式结局,让人充满遐想。它没有交待姐弟二人此后的去向,唯一确定的是他们在一起生活。
弟弟对于安然的生活来说,表面上是多了一份负担和责任。可实际,借由弟弟,也形成了安然拯救、治愈自己的“必经之路”。
她避免弟弟“重蹈覆辙”,成长为另一个自己。
在共同生活的过程中,她将对“幼年的自己”的保护和爱投射到弟弟的身上。这份身体力行的付出,远胜过任何他人和外力,可以将内心根深蒂固的郁结瓦解、粉碎,仿佛清除掉人生路程上事关幸福和美好未来的巨大障碍,对于安然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