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这个年代,艺术有什么用?这是很多人质疑的话题。在艺术世界中,能出人头地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是淹没在茫茫人群中。但是,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在艺术路上跋涉不停。他们为艺术梦想奔波不停,并乐此不疲。
我的妻子就是这样的人。她六岁时开始学画,上中学时就决定考艺术院校。那时,她所在的学校全年级就她一人是要考艺校的。老师不理解,学生不理解,就连她的母亲也反对。但是,她的主意已定,家里就妥协了。她在高二时就自己拉一个大皮箱独自到北京上高中,最后在北京考上了北京服装学院学习艺术设计。
大学毕业后,她接触到麦秆画这一传统艺术,她跟随麦秆画制作大师学习相关技能知识。随后,她到南京一边教学一边继续钻研麦秆画制作技艺。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创作了大量麦秆画作品,获得艺术机构的奖项,并被国内外一些人士和机构收藏。她本人也通过政府部门的考核,被认定为麦秆画非遗传承人。
我与她是在北京大学认识的,我们同时参加北京大学有关文化产业方面的主题活动。她追求艺术的故事和非遗麦秆画艺术作品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是学中文专业的,文学和艺术不分家。遇到一个学艺术的人,我有一种心灵的归属感。我们相爱了,成为了夫妻,组建了我们的家。我随后离开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北京,到了她工作生活的地方南京。我逐渐爱上了南京。
爱一份艺术,让我爱上了一个人;爱一个人,让我爱上了一座城市。
我与妻子在南京开始组建公司从事传统艺术的传承工作。一脚踏入该行业,才知道这条路的艰难。尤其是非遗传承,艰难程度更大。
我以前采访过一批非遗传承人,他们在家族传承时都遇到了阻力。他们想把非遗技艺传承给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些孩子不愿意学习,认为像父辈那样过清贫的日子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所以宁愿出去打工也不愿意学习父辈的非遗技艺。
这就是非遗传承的困局,一边是传承人不愿意把技艺传承给外人,一边是自己的孩子又不愿意学。许多好的非遗传统技艺就这样面临着失传的窘境。
我和妻子在非遗传承实践中总结经验,把非遗和教育结合起来,打造“非遗+教育”的传承模式。用一颗大爱之心,把非遗传承用普及的方式扩展开来,打破家族界限,为社会上愿意学习的大众都开放。
我们先从幼儿园开始做起,我们教幼儿园老师学习麦秆画基本知识,并编辑教材,辅导这些老师为学生上麦秆画课程。我们一遍遍听教师讲课,课后开教研会,完善教学流程,优化课件难易程度。通过一段时间的培养,积累了一定数量的教师,非遗麦秆画教学局面逐步打开。
幼儿园非遗麦秆画教学基地建立后,我们又开展非遗下社区活动,与一些社区合作开展非遗麦秆画亲子体验活动,得到了众多家长和孩子的认可。许多家长主动报名让孩子跟随我们系统地学习非遗麦秆画技艺。
非遗麦秆画是一项综合艺术,孩子在学习麦秆画制作时,也同步学习了绘画基础知识。我们在教学中还进行了创新,把古诗词只是融入进来,我负责给孩子讲解古诗词只是,我妻子指导学生把古诗词中的意境画出来并用麦秆画完成一幅作品,充分让孩子体验到中国古诗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魅力。
前年,我妻子带领南师大研究生制作国内首部非遗麦秆画手绘本《花木兰》。在制作过程中,我们发现大学生有巨大的创新能力,应该把非遗传承向大学生群体进行普及。
所以,从去年开始,我们与南京的一些高校对接,在高校中开设非遗麦秆画课程。现在我们在南京科技职业学院合作,成立了南科院非遗麦秆画大学生社团,常态化地开展非遗麦秆画教学实践工作。
从幼儿园到高校,我与妻子一路走来,遇到过艰难的至暗时刻,也收获了克服困难后的喜悦。
事业是志同道合的人打拼出来的,家庭是夫妻共同经营好的。我从北京到南京,始终与妻子并肩奋斗,我们清晨迎着朝阳一起出发,夜晚伴着星星一起回家。日子,因为有了互相的爱,显得那样充实而又丰富。
艺术,是滋养人心灵的源头活水。爱,是维系幸福的源头活水。“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执着地追求一份高雅的艺术,真实地经营一份爱情。人生便是最好时!
文/刘渡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