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鹿和母鹿这次离开没有让我们知道,只是醒来发现它们已经离开。或许脚好了,母鹿要把从前损失的路程补回来。
盘旋的路依然难走,路边的空地上一拨人在那准备食材。或许是我太可爱,一定是,那拨人挥手让我们一起过去吃东西。同行人和树先生一开始不太愿意过去,以前也有很多人这样挥手叫过我们,我们都以赶路为由,拒绝了。不过这次也许是真的累了,我们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却诚实的靠向那里。
这拨人里也有一个人跟树先生一样拿着画笔,只是他的画笔没有把手,只有笔头,他要作画必须用手攥着握住笔头。树先生和同行人靠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他们将食材一个个丢进锅里,盖上锅盖。那些食物除了鸡蛋,其它原本都是熟的,只是加热一下。
拿着画笔的人攥着他的笔头,问树先生和同行人可不可以把他们画进画里,树先生有些犹豫,同行人说可以。拿着画笔的人便开始作画了。可是他都居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知道他也会画我,不能因为我是只狗就忽略我啊。
我能看出树先生有些局促,以前他总是让别人出现在画中,作画的人是自己,现在自己成了画中人。树先生倒不是担心别人画不好自己,只是确实没有见过自己在画中的样子。
你们摆个你们标志性的动作吧,像所有人那样!拿笔的人说。
我们不知道怎么摆所谓的标志性动作,你就画我们现在正在进行中的样子吧!同行人这样说到。
拿画笔的人听到同行人话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马上又舒展开。锅里的食物继续在煮,要等好一会才能开始吃,煮东西的人很认真的看着锅里的食材。
那我们一边聊你一边画吧,这样可能会好些。树先生于是说。
你们从哪里来?
从海上来。
要到哪里去?
去太阳升起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跟时间赛跑的人。
拿着画笔的人很快画完了这副画,这些问题树先生和同行人回答的也很干脆。而锅里的食材也煮好了。树先生和同行人接过他们递来的牛肉,便没有多逗留,很快的走开了。肉都不给我吃一口。
太阳照着我们的影子,影子缩成一团,同行人一连喝了好几口水,不远处有片小树林,树先生说去那休息一下。
我们刚找到阴凉的地方,公鹿竟然从后面出现。
你怎么在这,你们不是应该走很远了吗?母鹿又不想走了吗?它又受伤了吗?树先生问。
母鹿想走,母鹿没有受伤,只是它不能走了。公鹿说。
发生了什么事?同行人问。
是母鹿的祖母还有祖父,他们都太老了。要让它回去继承族长的位置,而且只要族长的位置传承,就意味着原来的族长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们正在等老者的热气球过来,好赶回去。公鹿说。
你们还会回来吗?继续走完这条路?同行人问。
肯定要回的,只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公鹿说。
母鹿现在在哪里?树先生问。
它在后面的林子里。公鹿说。
树先生顺着公鹿指引的方向走进树林,母鹿背对着树先生,低着头。
你还好吗?树先生问。
哇,真好吃。母鹿说。
你怎么来了,你们吃饭了吗?你刚刚在说什么?母鹿问树先生。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想知道你在这里干嘛。树先生说。
吃东西呀。母鹿说。
听公鹿说你们要回去了?树先生问。
是啊,总算不用爬坡了,也挺好的。母鹿说。
你们还会回来吗?树先生问。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母鹿说完继续吃东西。
老者的气球就停在小树林的上头,挥手道别鹿先生他们,我们继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