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教学小记
文/李平娟
在小说学习中,为了便于学生更好地把握并走进文本,我通常会安排学生对人物关系进行梳理,并绘制“人物关系图”。最近,在进行《故乡》一课的学习时,却发现有的同学把课文中的“母亲”这个角色省略掉了。“母亲”这个角色可以省略吗?
当然是不可以的,因为凡是作品中的人物,作者安排他出场,一定有着他的意图,那“母亲”这个角色在文中的作用是什么?为了帮助同学们解决这个问题,我特意安排了一节课,让同学们带着问题到文本中寻找答案。果然,颇有收获!
生:不能,因为母亲是课文中第一个出场的人物。(的确如此,舟车劳顿,灰黄的天,阴冷的风,漂泊辗转的生活和悲凉的心绪都因母亲的相迎多了几许温暖。母亲,也是我要回乡迁居的重要原因,她是我在故乡重要的依恋。)
生:是母亲给“我”的介绍,引出了文中最重要的人物——闰土。(的确,在母亲与我的絮叨中,通过“每”“总”“很”这些字眼,我们可以看到“我”在闰土心中的份量,也可以窥见:在我不在家的日子里,闰土和“我”家一定存在着某种密切的联系,他们一定会时常关照彼此,曾经的兄弟情义就尽在这副词的表达里。)
生:老师,通过母亲的话,我们不仅能感受到“我”“我们一家”和闰土关系的亲近,这还与后文闰土和“我”渐渐疏远,喊我“老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能反衬出“我”内心的痛苦。(的确如此,曾经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小伙伴,是什么让我们彼此分离又隔膜?我们本就是最亲的人啊!)
生:作者还借母亲之口告诉了“我”和读者们,闰土悲剧命运的原因,这在文中的第74段。“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个木偶人了。”
生:杨二嫂也是通过母亲的介绍,从回忆里慢慢拉出。(二十多年未回故乡,除却那些最最难忘的记忆,很多人事都已变得模糊,更不要说这样一个终日坐着,并无什么交往的“豆腐西施”。那样安静的女子,如今竟被岁月雕刻成这般模样,如果不是母亲,我又怎能认出,又怎么敢认呢!她的伶牙俐齿,她的故作嗤笑,她的刻意讨好,她的别有用心,实在非我所能招架,自然需要有人来挡一挡的,显然闰土不合适,也许就只有母亲了吧?而“我”的那份木讷,那份和这世道格格不入的种种“惶恐”“气闷”与不适也就此显现,这真的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故乡。)
生:33段中,母亲所说的话“这些人又来了。说是买木器,顺手也就顺便拿走的,我得去看看。”给我们交代了当时的社会现实:有太多像杨二嫂一样想占别人便宜的人,这就是当时的社会风气,也是社会现实,也为第39段中,杨二嫂带着明确的目的出场埋了伏笔。(是的,从“抱过你”的套近乎到口口声声说“我”“阔绰”“眼高”的尖酸奉承,再到后来明确索要,这样一个女人在残酷现实的历练中实在厉害!)
还有吗?当然还有的。启程离家,宏儿想念水生,问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母亲也都有些惘然”,在黄昏中,母亲和我又提起闰土,谈起那个豆腐西施杨二嫂,谈及她强诬闰土灰堆里埋碗碟,只为拿个狗气杀,更让人觉得可笑与可气!这二嫂她怎地就不清楚,我们是给了闰土极大信赖的?在她可笑的表演中,人性的自私与贪婪被揭露得片甲不留。
还有,作者也通过母亲将“我”生活的不易传达给了读者。如第33段,“他?……他景况也很不如意……”一个“也”字道出了不仅闰土生活艰难,我这个在城市中四处辗转与奔波的人同样艰难。没有稳定的经济基础,没有实际的政治权利。一个需要卖掉祖居到异地谋食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圆规”口中的“道台”?罢,罢,罢,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易的又何止是闰土、二嫂他们一人!
母亲,能省略吗?自然是不能。她是第一个出场的人物,是我在故乡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是我精神的母体与寄托。她串起了我回乡的整个经历,她让我这个在世故中有些木讷和呆板的人可以稍回旋的余地。因为她,我们对闰土、对杨二嫂、对故乡有了更透彻和深刻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