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享年八十九。
30年生人,19年4月2日殁
爷爷去世的日期很有深意,四月二号是为了告诉我他的离去不是愚人节的玩笑,又是清明前夕,正是慎终追远的时候。
我是一个看不透纷繁世间事,感情连自己都摸不透的人。爷爷的去世难言我有没有悲伤,只是让我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直面生与死。
经过汽车倒火车1500公里的距离,我在氤氲雾气的迷蒙中见到了爷爷的灵堂,灵堂并不灰暗晦涩,相反现代化乡村电子灵棚和音响声乐的结合使灵棚流光溢彩,似乎不是一场生死的离别,而是往生登仙的狂欢。
到了晚上十点以后,丧事老板唐老鸭和他的助手绿衣白眼矮脚老汉合作夜歌。歌词意义不明,我对乡音并不熟悉,平时只能听个大概但不怎么会说,到了此时,竟几乎一句也听不明白,只是一句歌配一阵鼓点和锣声和鸣,悠扬哀怨,悲声恸天,此时不解其意胜解其意。
第二天是做法事,弟弟说用普通话讲就是超度,到场的亲人们都披白,用普通话讲就是披麻戴孝。跟着假和尚转了一天,期间仪式纷繁,但愿爷爷能往生早登极乐。
晚上我见了爷爷最后一面,爷爷的口中噙满了冰霜,左眼闭着了,右眼却还留着一条缝,似乎英灵已登仙界去,一魄尚存世间望子孙。爷爷身形高大,如今安躺在这方寸之间的棺木里,虽然合身合寸,但是我心中升腾起世事了了,一切归空的苍凉之感。
今天凌晨两点睡,四点起由唐老鸭念完大伯写的祭父文稿就送爷爷上山了。山上仙雾弥漫,青鸟哀啼,十六人护送爷爷灵柩,到达了家族墓地,我看到有的墓碑۩已距今35年了,还有些墓碑已半倒却无人扶,不胜苍凉。
虽然没有见到爷爷吉时下葬,丧事算是基本上结束了,回到爷爷的灵堂唐老鸭又叫我点主,昨天弟弟就知会我说会用针扎中指,我还以为是滴血认亲,没想到是这个桥段,点了主之后收的红包全被老爸老妈拿去了,不提。
现在是14时过四分,不知道爷爷棺木归位了没,但弟弟是坐车返校了。我写下了这篇说不上追思的无关痛痒的文字,回想爷爷89高寿却依旧尘归尘土归土,我还在发愁如何才能抓住不多的光阴不让它付诸岁月匆匆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