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第壹拾陆年

  作者:左左木（晋江：左木妖耳）

【一】

人们常说方家有贵女。

方拾是第十个方家女儿，故名方拾。

方家世代出贵女，当今皇后是方拾的大姑姑，王妃，一品诰命均有方家之女。但方拾从不相信天命之说，于是，她背着行囊准备去找自己远在江南的六姑姑，也是为了躲避爹娘给她说亲事。

在很小的时候，方拾就有了不同寻常女子应有的小心事，她希望找到一个武林大英雄当自己的如意郎君。这源于阿娘经常带她去茶楼听说书人听书，在方拾看来，什么王权富贵都不抵江湖武林的逍遥自在。

在制订了了缜密的逃跑计划之后，方拾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午夜中背着自己的行囊开始寻求自己的江湖之旅。

“父亲，真的不管妹妹吗？”方家五姐姐看着自己妹妹偷偷摸摸的从后院溜出去，看起来蠢蠢的样子。

“哈哈，无事，自会派人跟着她的，在她成亲之前，就由着她吧。

”方家阿爹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渐渐收敛了笑容，这世间，唯有天命不可违。

【二】

方拾并不着急南下，在出门之前，她便为自己的南下之途规划了详细的行程。

于是在距离安京外城不足十里的地方，方拾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休整。

为了方便起见，她便梳起头发，换做男装打扮，并且雇了一辆马车和一个哑巴（？大概是吧，没见这人说过话）车夫，开始了自己的流浪江湖之旅。

前几日倒是风平浪静，一日路途行至一个小镇，名曰王家镇，方拾倒是遇见了江湖中人。

几个自称为南屏楼家客的武林人士路经王家镇，声称要去广通园共商大事。

这广通园方拾倒是时常从说书人口中听过，是个武林人士聚集之所，方拾顿时极为激动。这便是江湖了吧。

“我总要去看看的。”方拾心里暗暗的说。

只不过方拾的江湖之旅稍微受到了一些阻碍，她的哑巴车夫对她的行程不甚满意，执意不肯前去广通园。

方拾好说歹说的许久，终于她的哑巴车夫给了她一个白眼，开始赶车前行。“他一定懂得了江湖的奥义。”方拾默默的想。

这一路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谁也不知道。

【三】

陆承瑾怎么也没想到，承父亲之命去方家拜访一遭，竟会领个方家小姐。虽早听说靖远侯宠女儿，没想到竟至如此。

想来也只为姑娘家消遣，谁让他一头给撞上，便得了个护送方家小姑娘的差事。

不过，距离江南也不过半月的路程，但愿这位方家小姐不会太过折腾。

只是，这世事皆有不仅人意之处。

这方家小姐初涉世间，便对万事皆有新奇之意，偶遇几位江湖人士便吵着前往广通园

。这广通园陆承瑾也略知一二，处于蜀中，多是江湖人士所在之地，门派各异。

陆承瑾有意将这个麻烦早早送往江南，免得多生事端。

但见那方家姑娘那清澈的双眸，宛如池中的清泉般，不由得想起家中的族妹，小小年纪便南来北往。这高门贵女想必不曾有此际遇。

倒也无妨多走这一遭，只是曲折了一些罢了。

想来游历之后便会发现，说书里的江湖也不外乎如此罢了。

【四】

车马路过锦州，这锦州因缎锦而闻名于天下，因此锦州也有天下美缎尽锦州的美称。

陆承瑾带着方拾在锦州客栈留宿，这锦州的客栈便也有锦州的特色。

方拾住在上等客房，走进屋子，四处悬挂的是浅粉色的帐幔，开窗便是热闹的街市。床上的绸缎简单却不失大气，柔软却又舒适。

方拾打开边窗，能看到街边来往的行人，叫卖的小贩，形形色色的百姓。

这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光景。

女子熟读《女本》，居于内室，贤良淑德为重。但方拾熟读《女本》百遍却也不想暗语内室，嫁于皇庭。

天色由浅入深，方拾回想起自己随那江湖人士前往蜀中，车夫不应该是陆承瑾那无奈的神情，便觉得好笑，好不容易出来走一走，可不会这么快的到六姑姑那里去。

不过想来这个人也真的是有趣，明明不是哑巴。

方拾想着微微弯了嘴角。

【五】

锦州人民富饶也多许有生活乐趣，城内虽不如安京那般浩大严谨，但也别有自己的一般风味。茶馆街头也多有奇闻异事，杂技艺人以供娱乐。

方拾闲着无聊，便拉着陆承瑾去街头路边玩耍。

途中，方拾见识到了书中的闹市景象，街头杂技也如书中那般奇异，这都是在安京地都见不到的光景，顿时大感惊奇。

只是这街市过于热闹，方拾年龄尚小，倒是让陆承瑾头疼不已。这小姑娘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实在是太过于活泼，只是虽说锦州治理尚好，但也不乏顽劣之徒，小姑娘也不是十分安全。

于是方拾便被禁止再远离陆承瑾身边。

不过，人虽多，这群家欢乐的景象倒也是让人心生愉悦，连陆承瑾也不禁放松心情。

“公子买个糖人给小姑娘吧”卖糖人的小贩招呼道。

糖人一般是小孩子喜欢的吃食，陆承瑾看看身边的小姑娘亮晶晶的双眸盯着那各型的糖人，不由得心中暗笑，还是个小姑娘啊。

“拿两个”

“好嘞，公子给您，一共六文钱”小贩拿起包好的两个糖人递给陆承瑾。

陆承瑾接过糖人递给方拾。

小姑娘接过糖人向他道谢，弯弯的眼睛像月初的月牙一样好看。

【六】

陆承瑾是凌城陆国公嫡系，在家中排行老五，兄长如今是家中继承人，他虽有功名在身，但也不得越过兄长去，只得做些闲散的差事。

生为臣子，当以恪守为臣之道，不越矩，这是父亲一直以来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教导。

只是陆承瑾也知道，父亲虽是这样说，但眼睛耳朵却是不得空，天下事得以尽知。却总是在他们面前装作世事无知的样子。

安京建都已有百年，在任的是陈朝的第四任皇帝，三十又四继位，如今已过二十余年。

虽已立委太子，只是太子不尽陛下心意，其德行也均不抵其他几位皇子，改立想必也是早晚之时。

至于父亲的意思是不搀和皇储之争，只是世家大族，三代而衰，改新朝乃是绝佳之机，想要维持家中荣耀必不能置身事外。

只不过，诸位皇子太过品行兼优也不是太好的事情，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的。

二皇子有贤，三皇子有才，四皇子有德，其他几位皇子也素有美名。倒是身为储君的太子德行有毁，这其中真真假假也是十分耐人寻味。

【七】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是多少少年儿郎毕生所求。

陆承瑾自然也是如此，一代天子一朝臣，父辈的时代已经要过去了。

这次前往安京，陆承瑾一方面是遵循父命，一方面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几位皇子均已成年，品行做事方面还需多加考量。

只是没想到，回来时遇上个大麻烦——方家小姐方拾。

这方家有女，生来贵重。不仅嫁入皇室宗亲，与朝中大臣也多有联姻。

并且方家多女少子，方家男儿稀少，也无法掌握朝政，因此方家荣宠得以长胜不衰。

而作为如今适龄的方家女儿方拾，自然成为未来钦定的皇子妃，无需早晚。

这自然是个烫手山芋，可是他还拒绝不了。

不过倒也无妨，左右不过是个小女孩儿。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锦州地界，再前行不久便到广通园，去过此处便转道去江南，自己的这趟差事也就圆满完成了。

此时他们乘船过从锦州地界出发，摆船的老人家看起来年迈，摇船的手艺确是一点不差。

烟波浩渺，水天一色，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山峰与轻烟晕染的山村。

【八】

不日便到蜀中广通园，方拾从马车上向外望去，广通园位于蜀中冀安城。

只见这城楼不像安京那般严谨雄伟，也不似锦州那般华丽巍峨，倒是如问吗闻名一般的洒脱。

进城之后，找了个歇脚的客栈，准备明日前去拜访。

广通园的倒是与陆承瑾颇有渊源，陆承瑾的师傅便是广通园这边颇为知名的人物，因此，陆承瑾倒也和许多人相熟。

方拾看到众人纷纷跟陆承瑾打招呼不由得好奇。

“陆大哥，你认识他们吗”只从知道陆承瑾不是哑巴之后，方拾便开始叫他陆大哥。

“我师父之前在广通园”路承瑾笑答。

“那陆大哥之前还不愿离前来”方拾倒还记得之前陆承瑾不愿前来之事。

陆承瑾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记仇。

说着两人便进入到广通园之中。

这文明的武林人士集聚之地，其实也不过是个别院园林之地。

背靠群山，以地形为势，依山而建。上下竟也十分陡峭，不亏是武林人士常常聚集之地。

【九】

几日已过，广通园不设外限，凡是只报家门并有入门凭证者均可入内。这几日方拾也见识了不少奇人异事。

只是女儿家不好外出，方拾只是跟着陆承瑾到处看了看，却也满足了她的心思。

逗留几日，陆承瑾便提议送方拾前往江南。

“左右看也看过了，便早点过去江南吧，我送你去你姑姑那里”陆承瑾便与方拾商量道。

方拾不想去江南，姑姑那里她曾去过，江南大家，与安京相比也无不同。只是这些时日已经劳烦陆家哥哥许多了。

想着便点点头。

总归是出来看过一遭的，见见这世间的风姿，领略人间风貌。

不过数日，便临近江南，江南繁荣，车马如流水般。在城郊便见到许多车马行人，来来往往。

这时，姑姑家早已派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来的人是方拾的表哥，姑姑二儿子王之武。

姑姑家还有一个表哥王之文，姑姑小时候见两人一个爱动，一个爱静，便如此起名。谁料道，长大之后，之文表哥从了军，之武表哥考了科举，如今已是举人。

陆承瑾与方拾确认过，便谢绝了王之武的邀请，说自己需前往咸州处理事务，便起身告辞。

“陆大哥”方拾叫住他。

“我们之后还会再见吗？”

“等我今后到安京，一定去方家拜访”陆承瑾想摸摸方拾的头，但小姑娘家里表哥也在，便手虚晃了一下，转身骑上来了马。

临近日暮，前方之人策马奔腾，瞬间已不见身影。

方拾坐上了马车，轻掀起马车帘子看往空无一人的长道。

还会再见面吗？方拾心想。

微风起，叶落水中，泛起一片片涟漪。

【十】

方拾来到江南之后便无心外出了，在来的路途上看过许多美景，各种各样的人。

去见识了传说中的武林，窥探到了一点江湖的真相，有陪她一起去的人。

何时能够再见呢？

这几日，方拾六姑姑的女儿常常陪着方拾，安京本家的小表妹的到来让家里十分高兴，几个姐姐妹妹一天也不得闲。

方拾就常常听她们将各种趣事，江南的文人才子，戏台班子的风花雪月，那那家的亲事如何。说着便转到了天下的出名的儿郎。

方拾听着乐趣，却突然听到几位表姐讲到了凌城陆国公家，只是听了一会，只听将陆国公世子的事迹。

于是便问道，“那陆家五公子呢？”

众姐妹说未闻其名。

方拾想起，陆承瑾跟她说起他的志向与前程展望，不由得心中悲楚，长幼有序，他的才干即使再过出色，也终究不得重用，空有一番抱负。

姐姐们看方拾神色不豫，便打住话头，开始说五日之后的采莲节。

江南有个习俗，待莲花盛开的时候，便进行采莲。后来逐渐演变成一个既定的节日。盛开的各色的荷花，成熟的莲藕，莲子还可入药，说起来也是江南的一大盛世了。

【十一】

方拾在江南留置数月，历经夏秋冬，在大寒来临之前启程回了安京。随着她一起前往安京的还有她的六姑姑一家，至嫁到江南些许年未曾回安京，至此，便同一家一起回亲。

一路往北，天气逐渐变冷，未到安京便开始下起雪来了。

几个小辈还从未见过北方的雪，也不怕冷，每当停车的时候便是嬉闹玩耍好不开心。

方拾本不想同他们玩了，想着自己辈分年长，不好同他们一样嘻嘻哈哈，但看他们玩的开心也不禁放下了扭捏。

漫天漂白的雪花，一直不停的在下，下雪的时候似乎感觉不到冷，只有开心。

陆承瑾看到方拾的时候便是如此。

雪下的有点大，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漫天白雪中的一抹红色。

“好久不见，小丫头，还记得我吗？”方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一转头，就看到陆承瑾含笑的眼眸，一身暗色锦衣，翻身下马，朝她走来。

“陆哥哥”方拾欣喜地朝他跑过去，却又在他身前站定，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陆承瑾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真顺啊。陆承瑾在心里说到。

这边，王家长辈见是凌城陆国公家中儿郎便邀之一同前往安京。

“陆哥哥今年也要在安京过年吗？”

“是的，今年我同家中几位兄弟都来安京.”

【十二】

说来也怪，在安京过了这许多年，方拾从没有觉得这一年的新年这么有期待。

她从小年便开始等待，终于在新年伊始等来了相等的人。

凌城陆国公家此次也是多年之后来安京过年，虽然来得是陆国公次子，但也是嫡系。方大人便让家中嫡子负责接待。

今年因为方家女儿回家，在安京城的方家人都回来大宅，连方拾几个女孩子家也上座了，是难得的大团圆了。

饭过，陆国公家的便起身前往方老爷书房议事，直到下午出门，陆承瑾也没来得及和方拾说上话。

陆国公家带来很多礼物，大多是有福气安康之意，在这之中，有个木制的一把小剑便显得与众不同了。

方家管事的大太太向几位小姐说了此事，便被方拾缠着要来了。

这把小剑上面刻着的花纹，是广通园里见过的野花，无人栽培，野蛮生长。

这把剑自然是给方拾的。

过了年的春日里，方拾便满十二了，她的母亲已经开始给她相看人家了。

方拾是家中嫡女，方家又是朝中贵族，根系遍布。最合适的婚事便是皇室了，只是前几位皇子早有正妻，剩下的皇子将来也是去各自的领地，方夫人实在不愿女儿离他太远。

皇室除外，朝中倒是有几位大臣公子尚且适龄，只是年纪尚幼，品行未知。

说来，那路国公嫡次子也不错，家中显赫，父亲是陆国公，兄长是世子，倒也清闲不必太过显赫，只是年龄大了些，如今都十七八岁了，想必家中早已议亲......

【十三】

于是陆承谨再一次登门的时候便发现方家夫人对他家的子弟亲事尤其关注，说着便询问到了他的身上。

“…….家母已经定下了一门亲事”，陆承谨回答到。

“是父亲属下兼好友的女儿”

“是这样呀，那真是无缘了……”

后面的话方拾没有再听下去了，她的心里只想着他已然定亲了，是呀，他这个年纪还是国公之子，家里想必早已相看。

只是这个新年对她来说是不再让她感到欢欣雀跃的了。

说着那边便有丫鬟清儿来唤她，说陆公子要走了。方拾还是没忍住跑去了大门口，陆承谨已经开始走到门口，回头看见了她，扬起手向她告别。

方拾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否说了什么话，她的眼睛已经被眼泪装满，眼前雾气弥漫，心如荒原。

这一场离别，大概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之后安京又下了一场大雪，方拾就搬个凳子坐在她的门口，她看着大雪纷纷掩盖了门前的道路，似乎也压断了她一直向往的心中的那条路。

只是在别人看来，穿着红袄子带着圆圆的帽子的小姐可爱的像个年画娃娃。

【十四】

大雪初融，有嫩绿的芽儿初现，万物从沉睡中醒来，青草、树木开始抽芽。

日子也仿佛风平浪静了下来，方拾也开始放下自己的江湖武侠之梦，拿起笔墨书琴。于是，大家都开始发现自家拾小姐开始变了，只不过具体是哪方便改变了又是说不上来。

方拾收了自己少女的心思开始读书，渐渐也觉得这从前自己厌弃的本书也有很多的道理与窥见。

“小女子不才，敢问公子，此去经年，公子可有归期？”

“姑娘保重，此前山高水远，旅途遥远，在下应当是，再无归期。”

方拾的几个玩伴最近常常来寻她，几个小姑娘拿来的话本都是才子佳人恩怨情爱之类，少有这般离别伤感之类，却不知为何，方拾却对此情有独钟，念念不忘。

长久居家，方拾无意窥知外边的情况，自然也不知安京的风雨已经袭来。

几位皇子年纪渐长，朝内争权之势也愈发激烈，皇帝也对各位皇子之争视而不见，朝内尽有太子将要移位之说。

皇权之争，自古相伴血腥与诡计，伴随着一代天子一朝臣的兴衰荣辱。

【十五】

春去秋来，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太子陈允被废，太子之位闲置，而其余三位皇子均闭门不见，也未有急功见利。

因此，陆国公也严肃禁止陆家参与党政。只是人心浮动，各有所依靠。

“弟弟，你可想好？”陆家世子陆承皓询问陆承瑾。

“自然，所有的方面都已经考虑好了，三皇子那边也已准备妥当”陆承瑾自认为这几年的时日决不可白费，这也是他们陆家等待了很久的机会。

“”跟我来吧，有些事也是要告诉你了”说吧，陆承皓便领着陆承瑾来到了他们父亲的书房。而陆国公也早已在此等待多时。

“本来觉得弟弟还小，不便参与朝中之事，未想到他竟想如此妥当”陆承皓朝陆国公笑道。

“兄长，这。。。”

“其实父亲早有此意，独善其身到最后恐怕是不会被哪一位新君所容，早有取舍与决断也是生存之道。”

“那不知兄长与父亲的属意哪一位皇子？”

“那自然也是三皇子陈秉”

三皇子陈秉，德才兼备，有野心但不失仁善。母亲是四妃之一的淑妃，皇妃乃是左部侍郎王家的女儿，王家夫人乃是方家女儿。

家族愿意与陆承瑾选择支持三皇子当然令他开心，即为了他的抱负也当然有私心。

【十六】

之后陆承瑾一直负责三皇子的在外的要事 ，之后的三年里一直办事。同时他也是陆家唯一明面上支持三皇子的人，由暗处转移到明处，自然危险也要多了几分。

而在这场动荡之中，陆承瑾也受了很多次的伤，明伤暗箭，终于在又一年的春天，尘埃落定。

三太子陈秉册封为太子，陈王氏为太子妃。

也是这一年的秋天，天子登位，陆家嫡次子陆承瑾官拜一品，新拜右相，与左相方远齐名。

在这一年的秋末之时，右相陆承瑾下聘方家女儿方拾。

方拾知道有人来向自己求亲的时候刚刚醒来，便急急忙忙的去寻自己母亲，唯恐父母答应。

但当她走进大堂，便见父母与陆国公夫人想谈甚欢，而坐在旁边的人是陆承瑾。方拾愣住了，想来，上次见面还是离别那日，距离今日所见竟然已有三载时光。

之后的一切方拾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父母答应了陆承瑾的求亲。这期间甚至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

她愿意吗？

当然愿意。

在过去的这几年，时时刻刻在想念，在想念中悲伤。

【十七】&大结局

陆家与方家的亲事定下来，还是由皇帝亲自指婚，自然算得上一件大喜事。亲事定在了来年春耕之时。

方家忙着为方拾准备嫁妆，方拾也开始准备自己的嫁衣。陆家那边也在于方家沟通聘礼的事项，两大家的人忙着不可开交。

只是新任右相陆承瑾却十分郁闷。本来想着万事具备，却没想到他的小姑娘如今却不在靠近他。

这段日子，他常常来方府，想着来见见方拾，却没想到开始虽说见到人了，却发现方拾与他十分生分，之后便避而不见。陆承瑾想着莫不是方拾与他太久未见把他都忘了？

三载时光确实也不算短了。

而方拾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一方面很开心雀跃，他们不就就会成婚。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陆承瑾很陌生，三年的时间了，她已经让自己开始学会满满淡忘他。

在又一个午后，方拾静静的靠着窗子，懒洋洋的，忽然看到窗台上的一朵花。在之后的每一天里，只要她打开窗子就会在窗台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时候是手工的木头小人，剪纸，糖葫芦，风筝，竹签，一幅画，一幅字。

在某一天，方拾打开窗子，是一个人抱着一只小小的猫，那只小猫有着蓝蓝的眼睛，白白的绒毛。之后，那人把猫递给方拾。

“别生气了”

方拾听见那人对她说。

方拾抬头撞见那人温柔的眼眸中，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那层隔阂早就消失不见了。

【十八】&番外

待来年春耕之后，安京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陆承瑾接到他的新娘之后，背着他的新娘走过了长长的府邸，跨过了人声鼎沸的街道，他拉着她的手 完成了所有的仪式 。

他的新娘等待了他三年，而他也在一直等着她长大，他的小姑娘终于成为了他的新娘。

我从未说过我喜欢你，但我依然深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