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酒-温酒的那些年

  温酒当初是被他的父母丢弃在马路边上的,那时候的他,灰土土的一只小可怜,蹲在街口,一脸天真的等待着他妈妈来接他,可是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直到他饿晕了,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他听到警察说他被丢弃的时候,他才缓慢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那时候没有哭,只是心里堵堵的,他默默的跟着警察叔叔出院到了孤儿所,然后呆在那里。

  孤儿院是个可怕的地方,好多小孩都会为了一口饭而打架,院长在电视屏幕前温柔善良,到了幕后就冷眼旁观,像个外人一样,看着小孩们自相残杀。

  温酒对于这种情景,从一开始的被欺负,害怕,到最后的冷漠,习以为常,甚至自己主动去揍那个他看不爽的人,也就经过了没多久。他那几个月,整天打打人,带领自己的跟班们四处逛悠,孤儿院里面都快逛烂了,没好地方看,跟班也害怕他,跟他没有什么好聊的,然后他就烦了,然后他就逃出去了。

  走在街上的时候,他人畜无害,一个小男孩而已。他这个小恶霸就静静的蹲在马路口,从早到晚,动都没动,其实他在思考以后如何生存的问题,当晚上他最终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的时候,打算站起身来的时候,脚已经麻了,他就直直的摔在地上,他心里艹了一声,正打算起来,一双手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白白嫩嫩的一只小手,抬头,他便看见了她——温白,他一生的羁绊。

  她长得软绵绵的一个,婴儿肥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浅棕色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她轻轻的说:“跟我走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温白想带他回家,但是他当时确实是十分的开心,他的脏手牵着她,她都不嫌弃,只是软软的牵着,问他累不累,冷不冷,他呆呆的回答她问的问题,直到走到她家的大院,他突然停住脚步,挣开她的手。

  她声音甜糯糯的,像糖果:“你不进去吗?你答应我了做我的弟弟了。”她的声音有些委屈。

  温酒瞬间怂包,但又不想让她难过:“我、我怕你家人不愿意。”毕竟他一个外来的孩子,又脏又臭,谁家父母会喜欢。

  她哈哈笑出声,笑容就像暖阳,在冬夜里温暖着他的心:“你别担心,我会处理的。”一个小姑娘,说出那么有底气的话,温酒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是他总是被引诱着顺着她的话去做。

  果然,他很顺利的就呆在了她家里,爸妈把他称作是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是她的弟弟。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些来的无缘缘故,但是他又不想去追究,他还是有点怕被赶出去。

  温白很是照顾他,她亲自帮他布置他的房间,简单清爽,很符合他的气质。她会像个大姐姐一样,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哪里哪里玩,他有时候那个野性子来了,刷刷脾气,她都会很包容的原谅他,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处在怀疑之中,他把她放在房间里面的娃娃的头给拔了下来,然后故意给她看,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微笑着对待他:“小酒,你以后小心一点。”完全没有怒意的软包子,他瞬间没有了再猜疑的想法。

  她一直对他好就行。

  他在温家所待的时间很长,他对待温父母毕恭毕敬,从来没有惹他们生气,因为成绩好的原因还一直被温父母拿来向别人家孩子炫耀。一对恩爱的夫妻,一双有爱的姐弟,一切都像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该有的样子,然而,只有温酒知道自己内心在想些什么。

  那个姐姐,他该死的想要。

  对待他,温柔似水,时而可爱,时而搞怪,一直挂念着他,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能撞见她过来给他盖一下被子。老妈子,他一直叫她,她听到微微笑,说:“我乐意。”

  当然她也不知道,她的这一点那一点的点点滴滴的温柔与体贴,让他内心是多么的抓狂。他也见到过她和她同学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这种淡淡的温柔的样子,他看到内心很不平衡,他希望她的这份温暖只给他一个人,不管男女,应当只属于他。抱着这个卑劣的想法,他开始默默的渗入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他说他想和她一起回家,他放学后可以等她,不然他孤单寂寞。

  他说他有时候想睡她的床,他觉得她的床比他的软。

  他说他那边的热水器坏了,先来她这里洗澡。

  他说他想看看女生是怎么化妆的,他也想学习,好给以后的妻子化妆,于是他来帮她化妆。

  他说她的头发好长,她自己梳头太累了,他来帮忙。

  他说她即使比他大几级,有些基础性的问题她还是弄不清楚,他晚上来帮她补课。

  他说她最近压力有点大,晚上帮她按按摩,排解一下压力。

  他说她应该也像别的女生一样涂指甲油,自己单手涂不好,他来帮忙。

  他说她这件衣服好看,但是就是显胖。

  他说她唱歌不好听,但是他可以接受,她可以对他唱,别去祸害别人。

  他说她应该一直待在他身边,不然她软绵绵的,会被人欺负的。

  他说他会一直在她的身后,不管有没有长大,不管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的内心不是他的行为那么单纯。

  其实他是想霸占她的空余时间,不让她和同学一起。

  其实他想裹着她的被子,闻着她的味道,就像抱着她一样。

  其实他猥琐的想看看她的浴室,想她能看见他为她健身了的成果。

  其实他想近距离的看看她,摸摸她的脸,捏捏她的脸。

  其实他想抚摸她的青丝,别人说梳子一梳到尾,能白头到老,她是不是就能和他偕老?

  其实他想待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待着,在她做题时看着她也好,嗅着有她的味道也好。

  其实他想抚摸她的身体。

  其实他想抚摸着她的手,软软的,都说指头连着心,他碰触到了,是不是就能触到她的心了?

  其实她穿那件衣服很好看,不过只有他能看。

  其实她的歌声甜甜的,不过这也是属于他的。

  其实不管她有没有听厌他的承诺,他真的会一生遵守。

  他就这样心怀鬼胎的和她度过了美好又煎熬的几年。他看着她变高,变美,他内心极度的恐慌,但是他改变不了现实,他只能挤着时间去占有她的时间。

  他高考完的那一天,他高兴的回到家,然而却得知她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另外一个城市实习发展。他沉默了很久,那顿饭尽管他感受到她在尽力的讨好他,但是他还是感觉胸腔里有一口气,难以下咽。他那顿饭没有留到最后就上楼了,关上门,在黑暗中他脑子一片混乱。他想着她以后可能会遇见其他男人,那个男人可能会碰触到她的所有,他所不能做到的事另外一个人都可以做到,这种想想就有嫉妒占满了他的脑子,他感觉他快疯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疯了。

  晚上十点,他推开她房间的门,他看见她小小的身影在床上,月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他魔怔了,又一次。

  他放下自己手里的几盒情书,轻轻的走过去,躺在她身边,抱住她。

  “嗯?小酒……是小酒吗?”温白微微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房间中,在他的耳边显得格外好听。

  温酒按捺住自己的心,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一段时间里,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抱与被抱的姿势躺在床上,等到温白觉得气氛真的要尴尬到极点的时候,温白突然一哆嗦。

  温酒吻在她的脖子后方的那片肌肤上,轻轻的,薄凉的。

  “小酒你……”温白诧异,很诧异,至少在温酒眼中,他看到她在发颤。

  “姐,我爱你,男人对女人的爱,有性的爱。”

  “……”

  “……你不要说话,让我说好吗。我叫你白吧,至少我在心里就一直这样叫你。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一直不敢对你表白,因为我害怕你害怕,我不想让你因为恶心我就不再和我交往联系,但是我今天是真的疯了。

  你要走了,去没有我的城市,我真的害怕,真的……我那么爱你,我爱你爱了几年,守护了你几年,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让你在我高考好了,解放的这一天却要离开我,我原以为我现在有时间了,就可以和你一起去外面玩,再让你和我独处一段时间,说不定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男人,你就会把我当作男人看,那时候我的希望至少会实现一点。呵,都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你要走了。

  你要有没有我的生活了,我害怕你很开心,害怕你把我忘在脑后,你不能被其他男人喜欢,不能被他抚摸,不能被他亲吻,不能被他拥抱,你不能、不能,你知道吗……”

  “小酒。”温白突然的开口,让他狂躁的心突然寒下来,他感觉她要离开他了。

  “白,呵呵,你的确被恶心到了是吧,对啊,我就是这样,我就是怀着龌龊不良的心思在你身边尽可能的霸占你的空间和时间。”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把你当作我释放的对象的呢,什么时候看着电脑里的激情戏都能把女主角当作你呢,什么时候爱偷偷拍她的照片,存储在手机里面,也打印出来天天看着呢,什么时候喜欢收藏一切具有你味道的东西呢,什么时候变成变态,喜欢上偷窥的呢……

  果然,遇到你之前我是一个野孩子,遇到你之后,你是天使,你用你的温柔来使我改变,但是你没有进化我,反而让我更想把你拖进我的泥淖里,跟我一起欢愉。

  温酒啊,温酒。

  他在内心对自己说:

  你彻底要失去她了。

  房间里面充斥着甜甜的味道,她的味道,他痴恋的味道,但是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他可能再也闻不到了。

  “小酒,你先放开我好吗?”温白出声,果然还是温温柔柔的,但是他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温酒听话的放开她,从床上起来,慢慢的走到放着情书的那个桌子旁,冷静了一下,说道:“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空的时候一天两三份,忙的时候一份短的,你爱看不看吧,我就放在这里了。”说完,他就走向门口,走的很慢,有点想被叫住的感觉,走的像只蜗牛。

  “噗!”温白笑出了声。

  “……?”温酒急忙回过头,看见她的笑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一释,她至少还能笑就好。

  “你还没有问问我的想法,就断定我会拒绝你啊?”温白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温酒,嘴角还有一丝狡黠。

  “……你答应?你也喜欢我?对待男人的喜欢?”

  “小酒,我可能现在消化你的话要一段时间,但是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可能是对弟弟的喜欢,可能是对情人的喜欢,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愿意和你试一试。”

  “你真的不会是为了不让我伤心才说的吧?”他快兴奋死了。

  “我对待感情,没有那么随便,我对待身份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你我本来就是名义上的姐弟,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你愿意和我试一试吗?”

  他心脏快爆炸了,太兴奋了,她、她居然答应了他!

  他整张脸都充满着笑意,他急急的走到床边,一躺,双手一抱,她又在他的怀中。他朝着她的脸重重的吻下去。

  温白,你自愿的,你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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