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本事吃饭,不仅是技术,还有策略,所以生意总是不断。
1、可疑的新客户
我是一名黑客,黑客是IT世界里的神秘高手。你不能用对错来判断我的黑白,客观地说,我有时并不是在破坏,而是在重建。我们黑客很隐秘,只服务于特定的客户。对,这段话就是我给我的客户灌输的广告词。
“你想要改什么资料?”我问。
“我的一切。”吴天说。
又是一个这种人。
我说:“我不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过,讲讲的话,也许可以避免我遗漏重要资料。”
“我从警察手上救走了一个人,想躲避一阵子。我还没有老婆孩子,也不再想沾以前的事情,干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
“你没有犯什么大案子吧,这是你唯一的办法?”
他点点头。吴天是一个40岁左右的人。他问:
“你能办成这事吗?”
“轻车熟路。”
“我要你改掉我的资金记录。”
“这只是其中一项,重要的一项。”我说。“这没什么难度,也不会立刻引起怀疑。大部分的银行喜欢追踪大客户、大笔资金,但身份变更可能引起怀疑,但只要没有丢钱,通常不了了之。你觉得什么时候更换身份比较好?”
“一周以后最理想。”他进一步解释说:“我是泉弯学校的助教,下一周是我的年假时间。我和周围的人说,我计划做一次野外徒步。没有谁怀疑,大家都知道了我的外出计划。我还买了很多户外装备。”
“你要大家做你的证人?”
“没错。我觉得,如果有人知道我外出,至少在半个月的时间内不会去找我。等到我迟迟未归,才会引起别人怀疑,那是我已经在别处安顿下来了。”
“一周后,资料全部更改,你失踪,新的身份启用?”
“彻底失踪,”他再次说。“可以有出入境资料,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踪影,那种人间消失。”
“一切取决于报酬。”
“当然,要多少钱?”
我有着一整套收钱的方案,最初收取十万,事成之后,每年收取10万,收取5年。如果5年后依旧平安无事,则双方完成契约。如果出事,我负责重新更改,费用减半。客户可以看得出,我为了能收到钱,肯定要非常认真地对待他们的事。
我收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方面要花很长时间去访问应该访问的地方,获取一些供身份重新设计的原始资料,这样我才能重建一个天衣无缝的新身份。另外一方面要和现实世界结合,要制作很多新证件、新材料,去换取另外一堆真实的证件或者材料。
还有重要的一点,要收买一些极其隐秘的中间人,才能完成几项至关重要数据的更改,有些可不是一个黑客自己就能办到。所以花点钱绝对值得。
他皱着眉头想想,说:“我先预付5万,其他的——”他停下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没有钱,办不成事,并不是我不会。”
他让步了,不过,还是不想付全款。
“我们这样,我现在给你5万,其他的那天我转账给你。你更改了的新身份,我用新身份给你转账。”
“我怎么能确定,你真的愿意转账给我呢?”
“我试试我的新身份是否顺利了就转账,我保证。否则,你可以随时消掉我这个身份。这个你肯定不难。”
这似乎也合理。
“你怎么会没钱呢?实际上,我收的钱可是很便宜的。来找我的人,大部分都是赚了一笔的。”
“我都给了我救的那个人。剩下的不多。”他打量着我,说:“这么说,你经常有我这样的客户?”
“不经常。改的不多。”
实际上,在我的生涯中,我接过像吴天这样的事情,有五件我干的非常满意,至今无人找到消失的5人到底去了哪里,只有我知道他们的踪迹。
例外的是木皮。
木皮是一家媒体公司的编辑,他在写作一家运输公司的新闻时候,发现这家公司的违法走私的事实,而且可能还是毒品。这家公司的老板打算出钱收买他,让他发表一篇宣传意味浓厚的软文。
木皮起初大胆地收下了一大笔钱,但是在公司里面他还是写了一篇揭发真相的文章交给了公司。文章发表后,他立刻被那个老板请的打手围追堵截。因为骚扰,他的公司也辞退了他。在一个酒吧,走投无路的他认识了陈伦——我的客户经理之一。几杯烈酒下肚,木皮向陈伦哭诉自己倒霉的经历,他很害怕,不只是因为可能找不到工作,没饭吃,主要是那些黑帮可能随时要了他的命。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远离这些恐怖的事情。
陈伦把他介绍给我。
“我猜,有那种人,他们让你更改了身份之后,又改变主意,又想恢复了,是吗?”吴天问。
“是的。”
“可是,只是收钱办事,不论怎么改,不都可以吗。这应该是想改就可以改的啊。”
我微微一笑。
“我不会更改回来的。”吴天坚决地说。
“不过,你会对我隐藏起来吗?”
“不,我不会,我估计逃不过你。”
可是,那时候,木皮藏起来了,他不再联系我,我仍然遗憾没有收到钱。
吴天从后背背着的一个黑色皮包里面掏出一叠钱,数出5万,放在我桌上,说:“一周后的周一中午,你派人来学校接我走,用你们的渠道送我去新身份生活的地方。记住,一定要一切顺利,所有身份信息和生活信息尽快传给我。”
他走后,我也跟着出来锁上门,走到隔壁房间,打开门。
我和客户见面时,总是在酒店订两间相连的房间,以防备有人跟踪我。
进入第二间房子后,我摘下墨镜、撕下假胡子、灰白色的假发,擦掉脸上发暗的色彩。我把这些装备和脱下的衬衫、外套一起塞进我的旅行背包。
我再穿上一件宽松的运动服,戴上遮阳帽,背上旅行背包,当我出门时,我是个从酒店出来要去附近旅游行走的人。
到达酒店停车场时,我看见吴天正开着一辆黑色奥迪离去,我赶紧记住了他的车牌号。
我开车来到几个街道之外的一个酒吧,约好了今晚和陈伦在这里见面。
2、失踪的老客户
我有许多客户经理——我喜欢称他们为我的粉丝。
他们分布在很多城市。当他们找到一位客户时,就在个人的微博中发布一条有意思的内容,例如:
新品蛋糕发布,名叫“彼岸花”。
这些年来,我和我的粉丝们合作得很愉快,只有一些小麻烦,那就是我们得给一些愿意试吃的人找到好吃的彼岸花蛋糕。表面来说,我和我的邻居们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我经常加班,并且说不清我在哪里工作,还有点钱。
陈伦是我的新粉丝。他喜欢刮干净胡须,但却不喜欢整理头发, 顶着一头疯长的乱发。一对精神的眼睛,目光敏锐。总是穿着黑色夹克,戴着一副墨镜。有人可能以为他是奔波调查多年的警察,其实,他是报社退休的编辑。
他住在镇上, 每天晚饭后,就穿上舒适的衣服,开车进入市区或者海边。他在夜宵馆、酒吧消磨大部分时间,听别人聊世间苦恼, 偶尔请请客。他非常向往刺激的便衣警察的工作,他是因为结婚早,养育了3个孩子,才放弃了拿那种奔波无休假的职业。
我发现他坐在一张单人软沙发上,正在喝着啤酒。
“你得到多少?”他问。“你带来多少?”
“他只能先付5万。”我在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纸袋,输出两万。
我付4成介绍费给我的粉丝,我想有些人会认为付高了,但是,我觉得我的粉丝做的和我一样多,他们的时间很多时候都得不来收获。陈伦到目前为止只介绍给我两个人:木皮和现在的吴天。
他把这叠钞票卷起来, 放进黑色夹克服的口袋。
“你怎么发现吴天的?”我问。
“其实,是他发现我的。我正坐在这里看最近的报纸,上面几个大案件的报道。他进来,从吧台上要了一杯啤酒,在我旁边的沙发坐下来。等他喝完啤酒,还没走,问我要喝什么,他请客。我要了瓶啤酒,他就拿着几瓶啤酒坐在我桌边了。没几口,他就开始讲他的烦恼。”
“他知道你的名字?”
“不知道,我从来不告诉别人。”
“可是......他来找你,并且很快就和你谈起他的烦恼。”
陈伦停了仰灌的动作, 缓缓点点头说:“现在想想,都是他先提出来的。”
我们默默地喝了几口啤酒。我说:“你能肯定,你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和我的关系?”
“这点我能发誓。”陈伦肯定地说,“一位终生要秘密赚钱的人发誓。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当然......木皮除外。”
木皮?吴天会不会是从木皮那里来的呢?
我的粉丝们从不告诉客户真实姓名或者住址,不过,木皮仍然可能有办法帮助吴天找到陈伦。
陈伦的衣服,乱发,还有他经常在海边酒吧——还有,我现在才注意到,陈伦的左脸上有一个突起, 应该是个粉瘤类的肿物。
看来,要找到陈伦不难。
我想,如果吴天是从木皮那里得到消息的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伦,”我说,“我想你现在最好不要用这些钱,至少在我告诉你之前不要用。”
他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嗯,钞票做记号,追查线索。等着你下一步上钩。”他淡淡一笑。“我希望有机会挥霍这笔钱,有机会继续赚钱。来,干了,我走了!”
我也希望一切安安静静。
周五,我开车来到吴天住的那个小城。它距离160多公里,我花了2个多小时到达那里。
这个小城是个挨着一线二线大城市的安静城市, 郊区就更像一个乡镇。商场大部分集中在几条大道上。远处有座山头, 挂着几个红字:小城大爱。我停在一家咖啡馆,拿出电脑,搜查这个小城的一些特殊事件资料,这些技巧难不住一个黑客。
在吴天住的那个城区,最近没什么大案子,都是一些鸡毛案子。二十二起偷窃,三起抢劫,一起打架,两起医疗纠纷,六起噪音骚扰,四起售卖假烟,一起行贿市场卫生检查人员和四起交通违规。
我注意到,有个售卖假烟的案子,报道说有人帮助一个烟贩子逃走了,极有可能有关联,还在追查。我记得吴天说从警察手底下救走一人,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吴天呢?
再查阅下去,我发现没有任何有关木皮这个人的信息。
喝完咖啡,我到街道上慢慢散步,停在集中市场的信息栏,看市场管理人员的资料。从照片上看,吴天果然还是安全检查管理人员,和我查的资料差不多。 他曾说他是学校助教,那他是一边在学校做事,一边在市场上跑跑吗?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学校旁边一个披萨店,里面有三四个服务员,二十多个顾客。现在是午餐时间,来吃饭的有几位学校的教师,可里面没有吴天。我又拐进旁边的快餐店,里面更加热闹,人们一边聊天一边使劲吃饭,一顿饭十几分钟,就匆匆离开了。
我要了一份丰盛的饭菜,不急着吃完。一桌一桌地凑过去吃饭,一顿饭的功夫,我打听到,吴天确实是个单身汉, 可能他比较沉默寡言。他正在申请成为正式的任课老师,但这很困难,因为他不是专业出身,而学校管理现在越来越正规。
我还打听到,吴天的姐夫是一个警察,而他的妹妹刚和一个报纸编辑结婚了。
编辑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编辑的笔名叫树的年轮。
到处晃悠,直到5点多,我走回停车处。我很快找到那家报纸刊物的办公地点,停在外面。办公楼下面不少小汽车,等着人们下班。
没过多久,里面的人们蜂拥而出。小部分走向小汽车,大部分去乘坐公共交通车。 车辆迅速坐满,迅速开走,我等到最后,才看到了木皮——笔名叫树的年轮。他明显有些驼背,个子不高,将近35岁。
我看着他慢腾腾地走向他的汽车。我不担心他注意到我,因为我们只见过一次面,那次我还戴着墨镜、假胡子和假发,脸色也没有现在正常。
木皮当时只预付了三万元,对一个不赚钱的小编辑来说,这可是一大笔钱。
对他要更改的身份没有做任何要求,他怕自己的设计带有自己太多的思考痕迹,全权委托我尽可能编造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身份,而且要在一个星期内完成。
我接手后,遇到了一些障碍,三天后,我想去找他索要剩余的预付款两万,以用来调动资源。结果,他失踪了。
后来,我知道了,木皮在和我见面后,不到一天时间就反悔了,他认为自己的生活还很完美,不应该抛弃这一切,尤其是即将要结婚的人。
他急忙赶到我和他见面的酒店,但我当然早就不在那里了。
他又赶去酒吧想找陈伦,但陈伦那几天正拿着钱去外地逍遥,也不在。
木皮不知所措,只好继续这件事,拿起行李,在熟悉的人面前失踪了几天。没过几天,他发现身份没什么动静,他就又回来了。
直到现在,我看着木皮上了汽车,开走了。
我的车紧跟着他。不只是为了他没有付完的钱。
3、意外的新客户
走过两条大道,约莫十几分钟后,他的车停在一个小区的路边。小区内都是普通的低层小楼,应该是小区内停车位不多,而门口这条马路的车辆也不多,所以很多车都直接停在路边上。他停好车,挠着头,走进小区门口。
当我开车靠近他的车时,我注意到,吴天找我时开的那辆黑色奥迪正停在木皮的车后,车牌号没错。
这又使我想起吴天。
他骗我说没有结婚,没有孩子。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要使他更改身份的动机更有力吗?
他真正的意图不是更改身份?
我回到一条主要街道上,找到一家连锁经济酒店,登记后,背上装有衣服和电脑的旅行背包进了房间。
第二天是个周六,我很晚才起吃早饭,然后到街上去散步。人和车辆比昨天多了一些,街上也出现了一两位警察的身影。
我看到了这个城区的图书馆。选好一本书,在一张靠近窗户的长桌边坐下,那窗户正对着学校的方向,从那里,我可以看见学校门口的情形。这个位置不错,我打算周一再来坐坐。
到了周一,我继续坐在这里看书,大约十一点半,我看见有一个警察走进了学校。我猜测会不会是吴天的姐夫。
我等着。
他没有出来。
十一点四十五分,十二点,十二点半,他仍然没有出来。只有一群群的学生和老师进出。
一点钟的时候,吴天从学校里面出来,站在校门口,向两边张望,又看看手表,回到里面。
我仍然等着,很好奇那个警察会不会出来?
两点钟的时候,我打算放弃。我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我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把书放回书架,轻松地散步回到酒店,毕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当我打开房门时,蓦然发现一个警察站在我身后,他在等我。
他微笑着说:“等了你很久,你怎么没有去学校呢?”
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学校,我为什么去学校,警察,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推我进门,关上门,搜我的身,我肯定是没带什么武器。
后来,警察又在检查我的背包,还有其他随身物品。我的墨镜、假发都扔在了床上。
他平静地坐回沙发椅,挥挥手,让我也坐下。“当你没有出现时,我就很奇怪,还有那么多钱等着给你,你竟然不继续做下去,为什么?”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怀疑到我的布局了?”他咧嘴一笑。“吴天有追踪器,你们接走他,我就会跟踪。当他的身份变更生效,我就有证据抓你。就能够掌握所有你的手段,否则要你在监狱好好住下去。”
这么说,是一个陷阱!
这个警察继续说:“这件事就是从我小姨子的老公说起,那个编辑。也许称呼他木皮你就记得了。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木皮,吴天和我三人一起吃宵夜喝酒,木皮喝多了,说出了他雇你更改身份的事情。他认为你可能还在追着他要剩余的钱,可他不想更改了。这家伙就是这么犹豫不决。”
警察又笑了一下:“吴天脑子一转,想了个主意。他正在申请学校的一个职位,他需要一点成绩。他想,如果能够冒着危险来破获一起神秘的黑客案件,可以增加很多声誉,学校脸上有光,他的申请就有可能特批。所以,他想出了这个计谋。”
警察从制服里面的口袋拿出一包烟。“我那时候在学校里面等着,等了很久也没看你来,我就在怀疑,你可能放弃了。可是,是什么引起你的怀疑的呢?是你先住进来,打听到了什么吗,还是想等等看是不是一个陷阱?”
警察点燃一支香烟。“要找到你确实很不容易。但是这个小城有一点好处,就是对陌生人很留意。这两天我用了一些兄弟打听。还好,你不是一个反侦察的高手。中午你没有去学校,我就打算自己来酒店查查。”说着,他指着那些衣服和假发,“我想,你这些东西就是见吴天时候戴的了,挺会装扮。”
我叹了一口气,我就要被抓住了吗,以什么罪名呢,对木皮和吴天,我还什么也没做。不,可能进监狱,但肯定不是什么大罪,顶多算骗点钱。
理由很简单:我的粉丝和我都是假的,我们从来没有给谁改过身份,不论是对哪个客户,不论是在哪里,都没有。
我们的确是收别人的钱,但是过后,我们总是做一点表面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我们的客户,有些只是把他们送去一些偏远的城市,并且造几个身份证,银行卡而已,想方设法让他们不要用真名出来,仅此而已。
什么更改银行账目之类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如果没被找到,他就会继续给钱。如果被找到,那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们也说不清我是谁,也无法辨认。
大多数时候,我会先给客户的亲属寄去一封信,告诉他们这个客户患上抑郁症,很想离家出走,一定要留意他啊。
这样亲属就会提高警惕,不给客户出走的机会。只要过一段时间,错过了更改生效时间,他们也找不到我,事情就不了了之。
有时,我们还会寄一封信给警察,告诉他们同样的情况。警察不一定相信抑郁症这种借口,但是客户很可能是他们的某个嫌疑人,只是还缺乏证据,或者时机未到,所以还没有逮捕我的客户。但是因为这封信,他们就会查问我的客户,这样至少能让他们采取一些干预行动。
总之,我们是救人,或者帮助警察,同时也借此赚点钱。
我们从不会听到客户抱怨,归根结底,花钱找黑客更改身份这种事情,本身已经是犯罪,不会因为我们没有办事就报警。遇到橡木皮这种情况,我总是过几天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已经改变主意,因此,我会“同意”不删除他们原来的身份。就这一点,就会使很多人感激,没有人会要求收回钱。也许,说不定,哪天他又反悔了。
我来这里,并不是要追吴天要回那几万块,或者帮他消失。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怀疑木皮可能就在这里,我准备找到他,告诉他,我还没收到他的全部钱,还不能办事。或者,让他自己告诉我,他放弃这件事。反正钱是不会还给他的。
警察认为他的话已经震慑住了我,使得我说不说一句狡辩的话,缓缓地吸了几口烟,说:“嗯,我在想一件事。”
他抽着烟,一直看着我,大概有一两分钟。
“没有人知道我单独来见你。”他说,“吴天也不知道。”
我有点迟疑,猜测这是为什么。
又有一分钟过去了。
最后,他似乎决定了。他说:“是我老婆,我不能忍受她天天嫌弃我的一切,可她又不离婚。”他探过身。“我有一笔存款,几万块,我想找个你这样的人,帮我离开她,离开这个地方,换种生活。”
我也盯着他,然后,心底松了一口气。
我又有一位新客户了。
-END-
感谢喜欢💝💗💖💟
该文集目录已被加入专题《连载小说优秀作品(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