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六去了青龙寺,捡了一只猫。
朋友说先前他刚来这里在门口就见过这只猫,被几个小孩子无情的扔进水里,猫咪发出惨叫挣扎着,无人理会;现在我们要回去了,走到门口我眼睛一亮,看见它蹲在台阶上,冻得瑟瑟发抖,发出呜呜呜的哀声。“既然这么有缘,又遇见了,就带他回去吧”朋友说。
我抱它在怀里,都可以感受到它发抖的厉害,还有微微颤颤的猫叫声。就这样,我收养了它。在车站等车,与朋友商量猫咪的名字,我说“在青龙寺捡到的,就叫青龙吧”(就是有些拗口)朋友也是喜欢小动物的人,以前养过一只叫东东的兔子,养的可大可大了~~~可惜后来成为别人餐桌下的美味。
我与猫也算有缘分。在我的童年时期,爸妈忙于农活疏于照顾我,猫咪是我的朋友。没念书之前,整个夏忙季节,我对着猫咪讲话,我抱着它等爸妈从地里回来,我同哥哥打架就为了睡觉时谁抱着猫咪,白色的猫咪,灰色的猫咪,狸花的猫咪。
外婆家的猫蹲在草篓子下面非常警惕,人一伸手就抓,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它追着小球满地跑惹得我咯咯笑的画面,它睡觉时咕噜咕噜的节奏音,冬季我手脚冰凉抱着猫取暖~~~~还有哥哥无意砸伤猫咪的愧疚,还有我不小心丢了猫的愧疚,还有跑出去很多天没音讯的猫突然某天回家带给我的兴奋和冲动……
很多人喜欢狗不喜欢猫,说猫忘恩负义;也有人说,很多女孩身上都有猫性。对于猫,我认为是喜自由,不受拘束。桀骜不驯。比如它高傲的翘着的尾巴就是一种桀骜不驯的代表;我见过被绳子绑着的猫为了得到自由奋力挣扎,近乎勒死它了,后来人看不下去,解了绳子放了它——为了自由不顾一切;也有,猫咪被主人骂了甚至打了,猫咪就可能不回家了。可以说是记仇,也可以理解为敏感脆弱。
猫喜欢在人的身边蹭来蹭去,依赖。喜欢柔软的东西。所以说女孩子们身上多少有猫性;猫也代表高贵,个性。虽然在西方猫的含义经常与坏的东西在一起,但是我仍然喜欢猫。
大概与猫呆的久了,舍友们说我身上也有猫性。呵呵~~~有些喜欢依赖,有些喜欢柔软,有些外弱内强,也有些喜自由不受拘束。
青龙青龙,虽然你调皮捣蛋不安生,虽然你在地上跑来跑去脏着爪爪就又要跳上我的床,虽然你蹲坐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让胖纸觉得有些“害怕”(奇怪吧,我觉得他害怕它的爪爪,哈哈~),虽然你不听话还挑食;虽然你赖皮老是想钻进我被窝害得我睡觉只好蒙头;可是,我会好好照顾青龙,青龙要是要自由,就放它走。只是我希望,在天气未暖之前,请让我好好照顾你。
二
楼下经常有野猫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有灰色的,有黄色的,有老的,有小的。脏兮兮的,但我并不讨厌,还常拿食物给它们吃,路过的女孩子说,怪不得这些猫长得这么肥,原来有人喂养呢。
小时候爸妈忙,哥哥去念书,就剩下我一人在家。某一天家人带回来一只小猫,纯白色的毛,一只眼是绿色,一只眼是蓝色。两个月大,胖乎乎的,猫毛很绵很软。它是我家的第一只猫。以后爸妈去地里干活,我就搬个小凳坐在院里,抱着猫,打瞌睡或者看晴天的蓝天白云,清澈纯净。阴雨天就搬进屋里,照旧抱着猫,看雨发呆。一边听猫“咕噜咕噜”的念经,一边用手轻轻抚摸它温暖的毛毛,像妈妈温柔的轻拍我一样。
哥哥放学回来会和它玩,但却不怎样理我。我八岁那年,哥十一岁。夏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忽然提议,“哥,给猫洗个澡,行吗?”他望着我笑了一下,开始找盆子,找洗头膏,找热水。准备好了!我抱着猫,先让它两只后脚伸进水里,没反应。
于是再把身子往水里放,谁知道猫不愿意了,开始在水里扑腾,溅了哥一脸水,吓了我一跳差点松手让猫跑了。哥一把抓住它的后腿,让我拽紧两前脚,按进水里,只露个头在水面上。猫开始呜呜的叫,他腾出一只手来开始给猫笨笨的洗澡。他给猫涂洗头膏的时候,我在一边跟猫讲话,乖,猫咪。
忍一下,马上就洗好了,乖啊。小猫还是呜呜得叫,还抽空扑腾几下。好不容易给它洗完,把它从水里提出来,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呀!像只死老鼠啊。”是的,全身湿漉漉的猫,毛紧贴着身体往下滴水,和我们小时候看见的漂在臭水沟里的死老鼠一样。
“呵呵呵,咯咯咯。”
“哥,猫在发抖,它冷吗?”
“太阳这么好呢。”
“不会着凉吧?”
“……”
“等一下。”
哥拿来两条枕巾,一条给猫擦水,另一条包了猫,露个猫脸在外面,让我抱着它,晒太阳。
晚上,妈在里屋唠叨,枕巾怎么啦?
我和哥小时候经常吵架,甚至打架。比如说关于晚上谁该抱着猫睡觉的问题。他直接从我手里抢肯定会挨骂,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抱着猫也会挨骂。所以吃完饭我们俩就开始抢猫:我胜利了,就神气的抱着猫小心翼翼地满意地去睡觉;失败了,就嘟着嘴,有什么了不起的!气呼呼地拉开被子睡觉。
有时也会小眼睛一转,推迟睡觉的时间,跟着爸妈看电视(小时候并不严格我们的睡觉时间)。等哥睡着了,再从他怀里把熟睡的小猫拉出来,塞进我被窝。但很奇怪,每天早晨起来,猫不在我怀里,也没在哥被窝。问妈,妈说大概猫睡到半夜下去玩了吧。
后来哥念了高中,住校。便没人和我抢猫了。距离远了,我和哥的感情倒好了些,他不像小时候那样不怎么搭理我,回家时还给我买书,买橘子。我还是很喜欢猫,经常闲了抱着猫玩,只是少了小时候的那种心情。妈妈经常在亲戚邻居面前,半嗔怒半怜爱道:以后给我闺女的嫁妆就是一只猫!成天没事抱个猫……
三
十八岁的夏天,妈妈帮我一起给猫洗澡。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感觉,游荡在眼前,温暖、亲切。“拽紧它的腿啊,别把你抓着。”妈像个孩子一样做着十年前哥做的事情。“嗯,呵呵”。
所不同的是,猫已换成一只两岁半的灰猫,妈妈已不再年轻,哥哥也不再幼稚,我同他一样,要离开妈去异地念书。只留下灰猫陪着妈,给妈作伴。低着头,在刘海的遮挡下,我使劲挤了挤眼睛。
“给自己定个目标和计划,要不会很迷茫……喉咙发炎赶紧吃药多喝水,别拖啊……要学会忍受孤独和寂寞……”
“知道了……你也记得要常给妈打电话……”
在时间的流逝中,许多东西会改变,许多事会遗忘,许多记忆会沉淀下来一辈子忘不掉。比如说青龙寺捡过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