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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我读了李春雷老师的散文《母亲万岁》,想起了已经去世十年的母亲。我给在北京工作的小妹发微信,让她发几张母亲笑得最好看的照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过母亲节了,因为在这样的母亲节里我从来没有母亲。母亲一生光明磊落任劳任怨,做儿女的总要为母亲做个小传,留下母亲在这个世间的痕迹。
小妹发来的第一张照片,是在国家大剧院前,看着笑得无比灿烂的母亲,我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娘,我想给您说句话——您听得见吗?
娘:您知道吗?您最喜欢的大孙女,已经到您这张照片身后的地方工作了,您如果还在,让您孙女陪您走走看看,我知道您一定比我们四个儿女陪您自豪!我知道,您一直眼界很远,永远希望我们的后代,一代比一代更强!如今,您的大孙子为您添了两个重孙子,二孙子今年要大学毕业,大孙女在北京西城区工作,二孙女去年考上了国家定向选调生,外孙女外甥也都学业有成,您知道了他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一定会半夜笑醒,是不是?
——可永远没有那一天了……
我的母亲,姓名张凤芹,1948年5月6日(阴历三月二十八)生于辛安镇镇小康堡村。外祖父游手好闲,把家境过得等米度日,一天不如一天。外祖母为了拉扯母亲四个,经常挖野菜、找萝卜根、扒榆树皮、捋杨树叶,就这样还是几天见不到一个米粒儿。到了1962年,华北大面积饥荒,外祖母再也捱不过每天喝光汤的时光,一天早上再也没有醒来。那一年,母亲14岁。
外祖父还是会会(每村的庙会)必到,集集必赶,母亲和老姥姥只得把家庭的重担担起来。有一次外祖父想换些钱,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三岁的小姨身上,母亲大怒,拼命般才保了下来,从此再没有对外祖父抱有一点幻想。
母亲18岁上嫁给了父亲,奶奶说,那也是为了家能多几袋粮食。那时奶奶家里的时光也不好过,每年都有几个月青黄不接。我老舅在邻村当支书,偶尔接济家里点玉米,才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悲惨。有人说父亲娶母亲那天,是从别人家借了一个布衫,我没好意思问。毕竟家里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后来家里状况好转,父亲被招进邯钢当工人,是个主要原因;其次是那时生产队按人口分粮,有了我和妹妹,降了每天的平均消耗。后来按工分分粮时,我们家劳力多,年底还能分到几斤猪肉。
母亲不识字,但喜欢听书看戏。别看是个妇女,她却喜欢杨家将、岳飞、花木兰、薛丁山的故事,一有空闲就讲给我们听,教育我们一条路走在正中间。从不管那些家长里短嚼舌根的闲事,就是有人在耳边恬噪,也是应付式地点点头。不接茬,对方无趣了,慢慢也就少了好多闲话。
小时候跟着母亲锄地,母亲是一锄接着一锄,没有草的地皮也不落下,而且锄得很深。我问母亲,她说:“锄地不光是锄草,没草的地方也锄锄,就是让地活动活动身子骨,长点精神。”每遇到苗根缠绕的杂草,母亲顾不得腰酸背痛,总是虾下腰,一根根拔光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