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粤语歌心里话多的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个光辉灿烂的时代,文人词写得精彩,乐者曲谱得流畅,歌者调唱得动人。最初接触到的粤语歌大概是歌神张学友的《相思风雨中》。当时年纪小,从电视里偶然看到一男一女情歌对唱,“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歌词写得华丽,很有古韵,但两个唱歌人吐字怪怪的,不是普通话。越是未知越是神秘,小小的我对这首歌念念不忘。
再听到粤语歌是高中的音乐课,当时好像学校组织了什么活动,班里的文艺骨干借着音乐老师的电脑搜不带歌词的《真的爱你》。某男生调好音乐,手握麦克风当众唱了一遍黄家驹的经典之作。“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我当时的心情怎么说呢,欢呼雀跃又惋惜不已,恨不得自己马上也懂粤语,私下里唱唱也是好的呀!旁边同学兴奋地小声给我普及:这是献给母亲的一首歌,黄家驹一个人写词谱曲,还自己唱得这么好,可惜就是早早去世,天妒英才。
后来我懂得上网,各种信息蜂拥而至,各种经典粤语歌也能有机会一一听来。忽然就中了张国荣的毒,称不上疯狂,但就是一点点地收集有关他的信息传闻,哪怕是新加坡一个访谈节目里短短的几句Leslie,也能让我满足。看他在告别演唱会上唱到哽咽,我在电脑前也几欲落泪。“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又看了争议颇大的热情演唱会视频,看他一头长发挽起,飘逸的白色阔腿裤轻轻摆动,光着脚自如地站在舞台上动情地唱着,“哭,我为了感动谁。笑,又为了碰着谁。看着你的眼,勾引我的泪,为何流入沟渠”。直到03年,不论追捧光荣,还是指责污蔑都戛然而止。看到葬礼上那个漆黑的棺,泪水不觉流了一脸。了解他和唐先生不容于世的感情,感动到心酸。“夜阑静,问有谁共鸣”。兵家的妹妹,香江的哥哥。美好生命的逝去,总是让人扼腕叹息。
其实,无论什么样的原因,只要是伤害,得到的都应该是唾弃。同样,一个生命不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只要是善良的,就是值得尊敬的。
自此开始关心起粤语歌来,于是知道了陈奕迅那些比国语歌更动情深刻的粤语歌(毕竟是从小说惯的,我觉得香港歌者唱起粤语还是更自然流畅,也更吸引人)。陈奕迅耳熟能详的歌曲实在太多了,《浮夸》、《红玫瑰》、《十年》、《单车》等等。但我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几首冷门歌曲。
“和你也许不会再拥抱
待你我都苍老 散半里的步
前尘就似轻于鸿毛 提及心里苦恼
如像自言自语说他人是非 多么好”
陈奕迅如此搞笑无厘头的一个人,唱起情歌来这么有渲染力,深情地一遍遍唱着“从来未爱你,绵绵”。哎,真是自欺欺人。很喜欢这首歌,连网名都换成绵绵。
“其实地球没有你 站到虚脱便会飞
何必责怪双脚未够伶俐 不比你优美”
那个时候的陈奕迅还很青涩,吊儿郎当的感觉。演唱会上他向观众讨要了一枚硬币塞到鲤鱼摇摇车里,边摇边唱,孤独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一个人。
“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
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
感激车站里尚有月台能让我们满足到落泪”
纷纭的世间生死幻灭,有人出生,有人死去。感情的世界里又何尝不是如此,人来人往。当然了,这是一首备胎歌曲。其悲伤程度四星半,仅次于上一首歌。
这一首首经典之作都标注着一个名字——林夕,也是在那时想认真了解林夕。一旦关注点变了,才发现粤语歌里到处都是林夕。
有没有有人敢打破常规规,慷慨陈词,“谁来斗胆讲仙丹会断肠,谁有胆去相信过激立场”,“顽童大了别再追问,可以任我走,怎么到头来又随着大队走,人群是那么像羊群”。
借民间传说牛郎织女的故事阐述新时代的恋爱观,“又过了一年,期望未必一致。如面试换衬衣,然而真不好意思,时隔几多年,连容貌都不似”。
匆忙的城市里中,有多久没有放下工作和亲友欢聚了?“有些心意不可等某个日子。盲目地发奋,忙忙忙其实自私,梦中也习惯,有压力要我得志。最可怕是爱需要及时,只差一秒,心声都已变历史”。
送给好友张学友的结婚礼物,“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成就这故事。从此以后无忧无求,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已经足够”。
……
这么有才华的人其貌不扬,扔进人群根本找不到。林夕为人也十分低调,偶尔有个镜头出现,也是一脸青涩。他的性格跟香港另一个“伟文”比起来,真是大相径庭。林夕中年信佛,歌词中常常有晦涩的佛理体现。
这些年听了许许多多的粤语歌,其中词曲优美者数不胜数,就不再一一赘述。伴随着那些熟悉的旋律响起,回荡着的还有那肆意的少年时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