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顶的群里,只有三个人。大胖是我,三胖是闺蜜,下面说到二胖。
认识二胖,有点意思。
闺蜜时不时跟我讲起她的一个特别幽默的女同学,而这个女生有个特征,因出生时难产,造成脑瘫,影响了运动神经,行走不便。
我的另一个好友,聊天时也时常提起她原单位的一个令人开心捧腹的女性,说她虽然腿不好,但是乐观开朗,很受感染。
互不相识的闺蜜和好友,碰巧在我家见面,又一起聊天,竟然发现,她们所讲述的有趣的主角竟是同一个人,就是二胖。
有了机缘,见到二胖本尊,她面庞白皙清秀,戴着眼镜,气质很是端庄文静。
见面的次数多了,彼此熟络,逐渐放得开,这时的二胖,用“逗逼”来形容,甚为贴切。
三个女人一起,难免说些不正经的话。兴头上,二胖突然摘下眼镜,表情羞怯,双手捂脸:“你们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或者:“哎呀,你们别说啦,我都脸红心儿跳!”
二胖经年减肥,在朋友圈见她晚餐只吃一个青椒,连籽也舍不得吐,见面忙赞她瘦了。她摆出傲娇又不屑的神情:“呸!单位那帮人都说我瘦了,烦死了。”
一起旅行,住民宿,晚餐做了一盆番茄底的汤锅,她早早摆好碗筷,坐在饭桌前等着,其大快朵颐的架势,绝不止一个青椒的格局。
前不久,她关车门夹了手指。日后一见面,就朝我们竖起中指,展示淤紫的指甲。
好多次在饭桌上听她声情并茂地讲故事,体会到“喷饭”的情形,后来只要她开口,就立即停箸。
原单位是水产研究所,一天,门口停了一辆盛满新鲜海带的货车。她路过,见没人,就打算拽根海带回家凉拌。
她选了一根能够得着的,肥硕厚实的海带,攥住叶柄,用力往外拉扯,然后就觉得,有些东西从上方纷纷落下,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湿滑的海带,被她这一番拉扯,卸下半车,她又跑不动,就原地干等着被海带埋了半截。
司机赶来,看到地上小山般堆积的海带和浑身披挂的她,目瞪口呆。
她家老周在日本工作时,她领着女儿去探望,去超市购物,语言不通,结账时人家问什么,都点头,结果发现多了些不必要还挺贵的包装。
再去购物,精明起来,问什么都摇头,结果,买了一堆东西,却没有购物袋。
灵机一动,让女儿脱下外套,系上衣扣,双袖斜系胸前,类似斜挎包,东西塞进去,又让女儿双手一上一下分别攥紧衣服的下摆和领口,然后一声令下,让当时还是小学生的女儿飞奔回家。
她说天冷,如果女儿跟着她慢慢走,肯定会冻着。又说女儿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小狗般张着大嘴喘了半天的气儿,她才挪回去。
讲到这儿,才会意识到她的腿不好,我们平日里很轻松的行动,对她是有难度的。但是她的生命状态是那么健康阳光,似乎没有因此事留下一点儿阴霾,我们彼此取笑揶揄,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小心。
住民宿,我买菜回来敲门,她应声后却迟迟没把门打开。正有些担心,她开了门,说从床上下地时,脚伸进了地毯缝,摔了个大马趴,好容易才爬起来。自己边说边笑得不行。
去澳门,香港这些需要过关的地方,她总是那么自然地拉着我去走老弱病残特殊通道,一下子甩了三胖和女儿好几条街。
过关后,她得意地坐在台阶上歇着,像个特别受到优待的小女孩。二胖的心态,真的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健康人都健康。
我不禁想起二胖的父母。
照片上她的父亲,都是笑眯眯的。父亲视她若掌上明珠。对她的引导总是积极而乐观的,在她小的时候,省吃俭用,辗转于全国各大医院,为她治疗腿疾。发现二胖喜欢唱歌,就送她去少年宫学习声乐。
父亲临终前,对她说:“我还没喜欢够你呢。”
母亲唐老师,对二胖可是严格多了!比对待自己的学生还要严格!督促她学习,读书!
二胖特别争气,高考时她报了清华大学。全校独一份的志愿。
唐老师还是走后门提前查到她的分数,不多不少二百五十分。很遗憾地和清华大学失之交臂。
二胖是个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她也在不断分享她收获的果实,积极,乐观,幽默,坦然。
和她在一起,像她的生日,温暖的十月,果实丰盈,咬一口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