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照在铺满绿草的小山丘上,那里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短而黑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对机灵的大眼睛,他叫何杰,虽然仅仅14岁但他励志成为格斗选手,他的偶像就是同村的格斗新秀柯基,每天他都会站在山丘上注视着,模仿着。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的草原上出现了三个人。
何杰把照相机定焦放大,决定把偶像的一举一动录下来。
“是柯基”当镜头扫到一个身形高大强壮,步履稳健,剑眉星目的男人时他激动道。
柯基身边有一个长相姣好披着卷发的女人,另外一个则是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甚至更健硕的男人,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超级偶像格斗冠军斯利。
隔着山丘也能听到些许他们的对话。
“怎么样?啊基,来一场?”发达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筋肉突出隆起,摩拳擦掌。
“好,斯利”柯基露出一脸迎战的欣喜,瞬间转换眼神眉头紧锁,闷哼一声,一记左勾拳先发制人。斯利大怒,从面部表情都可以看到他内心按耐不住的腾腾火焰,他猛地托地跳起来,吓得身旁的女子都往后推了一步,惊慌道:“小心啊斯利”。
“不要担心,卡琳娜”正当柯基分心之时斯利扑的一拳,伴着一阵风打在了他的脸上,柯基踉跄几步站稳。见到自己女友着急准备搀扶,他又忙说“没事,礼尚往来”。
斯利见状两手握拳,左手便来要抡柯基,却被他就势按住左手,往小腹上踹了一脚,腾地踢倒在了草地上,一时间只见斯利双脚持续性抽动,眼睛随变成黄色带着极度惊恐的神情。
“哈哈,你告诉我是不是吸毒了?”柯基见状大声嘲笑斯利,一边走向对面的女友卡琳娜一边喊到,“斯利跌落神坛,斯利跌落神坛。”
正在卡琳娜替男友嘘讽斯利时,她突然捂住嘴惊呼:“小心”。她看到男友被斯利一拳抡到右脑,鼻口鲜血直流,瞬间倒在地上挣扎不起来。斯利发狂地将柯基按倒在地,一拳一拳打在脸上,卡琳娜冲下来拍打斯利叫他放开男友,谁知敦实的肌肉一点不为所动,柯基被打的意识昏迷。
斯利眼神惊恐地看着柯基:“想害我的都得死,都该死”。面目狰狞地把柯基举过头顶,重重的摔在地上,卡琳娜害怕地蹲下来靠在男友胸口,已经不见起伏,吓得她浑身颤栗 。
见斯利发狂的样子,卡琳娜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跑,还没跑多远没想到就被强劲的手抓住头发,头皮撕扯的感觉让卡琳娜麻木,她抱着头被斯利拖到了山丘最高的地方,冷风呼啸,尖锐的刺鸣声仿若鬼怪在叫嚣着要冲破地面,随后一个飘着金色长发的女人从山顶滚了下来,只听见山坳里她的哭喊声,却不见踪影。
另一个山丘上的何杰震惊地看着照相机里拍下的一幕幕,瞬间感觉到两眼发黑,胸口奇闷,两条腿沉得再也站不起来。
“是谁?”斯利的声音重新响起,让何杰不寒而栗,正在害怕自己已经被发现,耳边却响起了脚踩草地和大声喘息的声音,何杰探出脑袋,看见山丘上隐隐约约有一个小女孩儿靠近,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瓜子似的脸庞上嵌着一对弯弯的眉毛还有泪水,是同村的艾丽。
莫不是她也看到了这一切?完了,一定是斯利发现了她,何杰抱紧了手中的相机,站起身让艾丽过来藏。
艾丽也看到了他,抿嘴点点头。
等她跑到石墩后面,就听见远处斯利恶狠狠得说:“小妹妹,你也想要害我?”。
“不行,他已经发现我们了”何杰担忧的说,“我们得想想办法”。
艾丽搓着哭红了眼轻声问:“你.....要干嘛?”。
何杰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泾口非常小符合他们身材的小井盖说,“下去,就有的救”。
何杰小心抓着艾丽的手慢慢地放她下去,此时夕阳倒映出一个壮阔的影子,何杰抬头一看,竟是斯利,他背着光就像阴间的双煞,眼神涣散中全是死亡的黑暗。曾经有多么期盼见到的明星,赛场上的飒爽,粉丝般的吼叫,如今这么近距离靠近竟然只有厌恶感和恐惧,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他不寒而栗。
“小子,你也要害我?”斯利的粗重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
“......不”何杰害怕地回答,又抱紧了胸口的相机。
谁知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被斯利看在了眼里。
何杰趁着他分心的一刹那抓起一把土扔在了他脸上,顺利地从山丘上的水道滑了下去。在底下的艾丽看到何杰下来松了一口气,但是水道口的一张阳光映射下愤怒的脸吓得艾丽坐在了地上。“我们该怎么办?何杰”艾丽望着远处的一片漆黑,“虽然他下不来,但我们不也出不去了?”。
“没关系,前面有出口”何杰拉着艾丽走向漆黑。
天黑了,找到出口时迎来了月光,没有村里人闲碎的唠嗑声,因为这个种植场只有白天才有人来农作,两人先后从下水道口出来,突然听到脚步声,何杰欣喜万分,正想求救,却发现是阴沉着脸凶神恶煞的斯利。
“快跑”何杰拉着艾丽跑到一个农舍的大门后面。
两人互相捂住口鼻不敢出声,夜晚静的连鸟鸣狗叫都格外刺耳。随着脚步声的不断靠近,紧张与恐惧占据了整个脑海。
“藏在这里干什么呢?”黑影掠过门头探进来,语气诡异。
“跑”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奔跑着,前方看到熟悉的房屋,是何杰爸爸造在这的临用柴房。
“你先到内门去,锁起来”何杰推搡着让艾丽先进,自己在外门锁门,没想到还没锁住就被斯利拉住,门一下子被甩开,斯利刚刚要抓住何杰,一只狗掠过,一口咬住了他手,无论他怎么摔都摔不开,只得瞪着血红的眼。
艾丽见状呼喊:“快进门”。何杰飞奔过去,回头叫了一声:“啊黄快来。”狗狗听完呼叫立刻松开手跑过去,何杰抱起它趁斯利还没追过来把门锁了起来。
一整天的惊心动魄,一下子平静下来的内心,让何杰喉舌都给干结住了,他呆呆得望着阿黄,一只手摸着胸口的相机,两脚微曲不敢绷直,不停的发抖,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听着门外用力踹砸的响动,两个孩子害怕的缩在角落。在这黑暗中他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
许是累了,两个人倚靠在一起都没有说话。
“快醒醒”一会儿功夫何杰就闻到了烟味,推搡着身边蜷缩在一起的艾丽,“他想烧死我们”。
“快醒醒......”
“艾丽......”
狗狗似也感受到了窒息汪汪大叫起来,然而即使再大的声音也并没有吵醒艾丽。
我盯着沉浸在睡梦中嘴角挂着笑的艾丽,抛开了一天的心惊肉跳,似乎此刻的静止才是最美好的,周边的声音已然消失在空气中,冷,我感受够了;热,我也感觉不到了,这世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红色光点,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眼皮好沉重,身体在渐渐消失。
恍惚中,我见到一个飘着金色长发的女人,微笑着向我走来,她指着远处的山丘上的拿着相机的男孩儿和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说:“看,你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