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谈寒
2018年7月30日
这一段写东西很少,近乎处于零创作状态,原因是希望自己能沉静下来,放弃一些华丽和虚荣,能够专心地做些小事情。
有时甚至觉得时间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用来绑架全人类的事件。我们被一代代告知,自己是在一个不断运动的时间轴上,会受到一种叫做时钟的东西的节制,自己的节奏变得毫无意义,并且没有价值。
也许这样说并不客观,准确的说,我们的时间和我们自己的节奏仍然是有价值,但我们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抵御外来时间对于我们内在节奏的破坏和干扰。在这个时代里,拥有自己时间和节奏的人绝对是新的贵族,是掌握资源的人,是被人仰望的人,而绝大多数人则在钟表的滴答之声中,安静而绝望的走向生命的终点。
时间让我们恐惧,杀死我们的创造性,让我们感觉到缺乏尊严和成就感,时间的压力让我们难以客观的审视我们在一天当中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得到什么而又失去什么。为了对抗这种恐惧,我们发明了一系列几乎与,宗教般狂热的,活动,比如夜跑,比如冥想,这些都会让我们抓住一根稻草,不会被时间的洪流冲走。
工作,项目,考核,KPI, ISO 900X,这一系列似乎都是很有效的,谋杀创造力的工具,让我们变得谨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让我们,在生活当中生产出,一系列整齐划一毫无个性的内容,成功学,大IP,制造话题,吸引眼球,粉丝经济,买水军,上市套现,在这一系列过程当中,产品被架空,内容变得无足轻重,数量超过质量,可操作性重于切实的体验度,及时性远胜持久性,时间变成衡量一切,经济文化行为的唯一标准。这种体验同时也塑造了精致而刻薄的用户,效率,短期的满足性,构成了他们对于,一切人类行为的最直接评价,对于那些,拥有较高文化品位的,用户来说,他们的时间更多的消耗在选择日趋同质性商品所带来的由于失望和焦虑之中。
2018年已过大半,我所看到的所有电影当中,无论暌违已久的大师之作,还是初出茅庐的雏燕新啼,都无一例外的充斥着这种对于市场浮躁的无条件应合。而我读过的所有新晋的文学作品,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都充斥着一种,“来看我,我要红”的兜售味道。即使那些早已,成名已久的,老将的新作,也无一幸免地带有这种撒娇感觉。也许我们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跳出的怪圈当中,那些推崇内心节奏的艺术家们,几乎注定要被淹没在大量市场资金注入的广告和运营当中,永无出头之日。这种态度甚至是一种乐观的估计,就仿佛置身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却被要求相信,这个房间存在着圣女缪斯一般。
有时,这种乐观来自于一种将心比心的笛卡尔式询问,或者黑格尔式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正反命题之说,不管怎样,认真完成自己手头的工作,不受到他人的影响,不受到来自时间的催促,也许就是对于这个浮躁的时代最大的贡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