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这一名字,于我,只和李娟相关联。两本阿勒泰系列的书籍《我的阿勒泰》和《阿勒泰的角落》,像是某种机缘,因故结识一个叫李娟的新疆本土作家,因故走近位于疆北的阿勒泰。随着阅读的深入,便无法自拔爱上了她清新质朴的文字,还有在艰辛中彰显的生命乐观主义。
这一次,专程绕道暂留阿勒泰,只为寻觅那心灵悸动的回响,哪怕只是微末余音。新疆之行,不顾旅途漫漫,负重艰难,随身携带了唯一纸质书,便是《阿勒泰的角落》。
28日清晨,大地敞亮。窗外的风景在眼前一览无余。火车迅疾向北,青翠的颜色展现勃发的生机。当金黄的向日葵成片闪现时,我的眼眸该是闪耀的。是的,李娟那片遥远的向日葵地,此刻不再遥远,阿勒泰不再遥远。
驶往车站的大巴,满满当当。狭小逼仄的空间,与一旁满头银发的老人有了短暂的交谈。年近八旬的老人,携手同样年迈的老伴,乘坐公共交通从甘肃一路向西,只为完成年轻时的自由行梦想。抵达汽车站,简单作别。穿越马路时他搀扶着她,衰弱的背影足以让人怜悯,可是又生发令人起敬的无穷力量。
市区的候车厅,并无人头攒动的拥挤喧闹,缓慢中有些寥落。蓝色展牌上显示辐射的区域,逐一扫视,眼光停驻在其一之上,那是李娟曾动情书写的地方。三四个时辰的艰辛奔赴,却显然没有确定的方向,理智和情感相互打斗,感性败下阵来。回首转身,毅然选择了前往西方的郊县。不过,仍给阿勒泰市区留有半日的空缺。
乘坐市区公交,一个多小时过后,抵达克兰河上游的漫滩谷地,由古老树木形成的自由天地。桦树夹杂少许杨树,笔直的,歪斜的,一棵独秀的,三五成簇的,一律是挺拔耸立的白色主干,撑起一抹碧绿。环顾四周,大片的白色和绿色间隔相连,一方清丽消解了灼灼日光。
踩着幽僻木径穿梭其间,来一场探幽访胜之旅。淙淙溪流缓缓流淌,若心意相通的友人,无言相伴。轻快松弛的心,沉浸于沿途的美景。淡粉蝶衣翩跹的木槿,紫红绒絮傲立的牛蒡、紫条斜出的茜苣菜,锯齿边的淡紫菊苣……与奇花异草的邂逅,绮丽如梦。流连其中,久违的愉悦充斥心间。带着醉意,踏上归去之途。
返回车站的途中,顺路寻访“阿勒泰的角落”,一间闹中取静的旅行书吧。
其实,除了名字相同,的确没有多大的关联。如果非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或许就是类似李娟的亲笔。一些写在白纸上的秀丽字体,用木格框起来,散落在书店的不同角落。可是,哪怕只有微弱的关系,对于慕名来访者,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就像李娟说的那样,她的阿勒泰是一个角落,这间旅行书吧也是一个角落。然而,就这样的一个小角落,同样也是许多人心灵的角落。
此次停留,为了李娟的阿勒泰而来,却在阿勒泰的些许角落,遇见了我的阿勒泰。
下午五点之前,匆忙返回车站,乘坐班车赶赴布尔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