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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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藏有一段未能实现的梦想,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引人注目,却又遥不可及。我的心中当然也藏有一颗闪亮的星星。


在武大校园拍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已为人母的我,趁着周末休息的时间,带着娃子来武汉看看。我们去了黄鹤楼,参观了湖北省博物馆,当然我还想去武汉大学玩。

说到去武大玩,中间还发生了一些搞笑事儿呢。我说去武大玩,孩子说武大怎么玩啊?孩子的意思当然是武大郎了,毕竟他不知晓我口中的“武大”是武汉大学的简称,并非武大郎的简称。

听我一再强调要去武大,先生不解道:武汉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为啥非得去武大玩呢?就一个大学而已,有什么好玩的呢?

可我丝毫不肯让步,一定要去武大玩。我告诉他来武汉不去武大,简直等于没来。

他白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不知道,我虽然三十多岁了,可是我的脚步一直在河南的地界移动,就连读大学那次很好的外出的机会,我依然在河南晃悠。

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可惜呢,我万卷书没读够,万里路也没能做到了。湖北是我目前踏足的第二个省,第一个是十几年前打暑假工的广东。活了三十几年了,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去看看。

如果说第一次出省是为了自己,那第二次出省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寄托,那份对下一代的期望。

当我们终于到达我心心念念的武大校园时,我一遍遍跟孩子说:你们俩,以后来这里上学不错!

孩子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更不知道我说这话时的内心的波涛。看娃子懵懂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我是不是那只被世人讥讽的“鸟”,自己无法飞翔,却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期待着他们能展翅高飞,翱翔于更广阔的天空?也不知道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厌恶我强加给他们的目标?远的不说,就说孩子在校园的表现吧,我敢断定,孩子肯定没有理解我的想法。

武大,这个充满了青春与梦想的地方,每一天都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无论是年轻的情侣,还是年迈的夫妇,亦或是那些怀揣着网红梦想的年轻人,都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对我们来说,也只是逛逛,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旅游景点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对武大历史知之甚少、对校内标志性建筑一无所知的游客,只能带着孩子,走马观花地参观游览。孩子总是走几步就喊累,在他们的世界里,肯定无法理解爹妈为何要带他们来到这里,为何要对这个地方如此执着?

当年我没本事来武大读书,如今说什么也得带娃去武大看看。直到我们一家四口漫步在武大樱花大道上,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那颗藏了很多年的星星,好像一下子被摘到了,又似乎仍在遥远的天幕。

武汉大学——这座被樱花点缀、历史浸润的学府,是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作为曾经莘莘学子中的一员,我做过这个梦真的一点儿都不奇怪。可惜,这对我来说,也只是梦而已,毕竟我与武大之间的距离不只是河南与湖北的距离,中间隔着山隔着水,更隔着数数以万计的学生。

武大的校园,宽广而美丽。马路两旁,绿树成荫,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诉说着这里的故事。珞珈山,这座屹立在校园中的小山,更是让人心生向往。先生一直听我说要去爬珞珈山,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你是爬山上瘾了?

我笑了笑,我并非是对爬山上瘾,只是对珞珈山有难以言喻的执念。这份执念,源自于复读那年,班主任胡老师在班里贴的一幅对联:“信步珞珈山,荡舟未名湖。”那时的我们,又不是顽童,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老师的良苦用心?

遗憾的是,我们班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成老师的愿望。虽然后来有人通过考研进入北大、武大等名校,但那份通过高考踏足未名湖、珞珈山的情怀,却始终无法替代。

说实在的,对我们这些来自河南的学子来说,能够信步珞珈山、荡舟未名湖,无疑是顶尖中的顶尖,几乎都得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存在。求学时代,那份对名校的向往,几乎成了我们青春时期最深刻的记忆。

李白曾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而对于我们河南娃子来说,高考的难度,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些年,我们为了梦想,熬了无数的夜,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泪水,只为能够在名校的土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可惜,我们又有几人能杀出重围来把自己的足迹印在故楚大地上呢?

漫步在武大樱园、枫园、梅园,看到来来往往的青春洋溢的脸在校园里穿梭,再对比自己现在的蹉跎,心里的缺口越来越大。

没想到作为一个校外参观者的我,竟然被两个参观者问路,真不知道是我太年轻了,还是我看起来比较像武大人。不过因着她们的问路,我好像坐上了时光列车,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代。那些曾经陪伴过我的日子,那些为了梦想而奋斗的岁月,都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走了一路,看了一路,再看看身边的孩子,摩挲着他们的小手。我还在继续给他们灌输我的想法:妈妈和爸爸当年求学完全靠自己,现在爸爸妈妈所有的努力就是希望你们站在爸妈的肩膀上,看到更高的地方,更美的风景。

先生附和道:放心吧,孩子肯定比我们强啊,要知道青出于蓝胜于蓝!

是啊,我们现在所有的辛苦,不就是盼望自己的孩子比我们强吗?

吃中午饭的时候,大宝跟我说:“妈妈,爸爸说你当年想上武大,可惜最后才考了五百多分。你很伤心,所以你带我们来武大,就是希望我上武大!”

听了孩子的话,我一愣:那当然想了,哪怕不是武大,只要是985都可以,211也行,可惜那些大学愣是没有一个向你妈我敞开大门的。

分神之际,脑子又浮现自己读书时因没能考上名校自卑;为踏入工作岗位之后,更是对自己没有能上名校而自卑,很多时候学生问我毕业于什么大学,我都不轻易启齿。然而我不想在年幼的孩子面前露怯:是啊,妈妈没能考上,但是妈妈希望你和你弟弟能考上武大!

大宝抬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妈妈,上武大需要考多少分啊?”

听我说我们河南省的学生想上武大,至少需要六百五多分(我说的是之前的分数,不是新高考的分数)。他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哦,就是要比你之前多考一百分啊。”

听他很随意地说出这话,我心中却五味杂陈:孩子还小,七岁多的他,正是贪玩的年纪。对高考分数没有概念,更不知道高考的残酷。等他长大了就会知道生在河南,想杀重围考上名校到底有多难了:沉重的书包,做不完的卷子 ,熬不完的夜……

想着想着,我的心倏尔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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