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

此刻,风从窗前穿过,悄悄地钻进来和我套近乎,星星静静地守护着一弯新月,彼岸的霓虹,叨扰着深邃的湖水。而我,于柔和的暖色灯下,倚着沙发,捧一本书,品味别人的喜乐悲欢。小爱音箱里,缓缓流淌着古风歌曲,婉转成故事里的故事。

这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清静闲适简约。然而却像一只被现实抽打的陀螺,在尘世间跌跌撞撞地前行。猛然间发现,青春早已被时光抛掷,深沉的岁月在眼角眉梢随意涂抹。多少往事已不再被记起,而有些片段却时不时倒带重播。

铝质牙膏皮卷着棉线,斜插入装着煤油的旧墨水瓶里,豆大的火苗在冬夜里顽强地跳跃着,微弱的光把母亲手里的刺绣、父亲跟前箩筐里的茶籽、我和弟弟面前的作业本连成一个弧形,外婆时不时往火盆里添些柴,目光里满是温柔,外公烟斗里一明一灭的亮光有节奏地呼应着……这是一幅永不褪色的油画,铭刻在心底深处,使回忆变得温暖,冬日不再寒凉。

跟母亲通了视频,她和父亲围炉而坐,白炽灯下的双亲,白发苍颜。如今,等电话,看电视,刷视频,唱几嗓苗歌成了父母亲长夜里的消遣。我知道,有一盏灯为我而留,灯下,会感到心安,可以免去风雨漂泊,不用理会窗外的风霜雨雪亦或是雷电交加!

每晚,我总在灯下,畅游书里的山水、田园、巷陌。慢慢地我发现,枕边的每一本书都是一个桃花源,如二冬的《借山而居》《山居七年》《鹅鹅鹅》,刘娟的《我的田园生活》,白落梅的一系列书籍等等。

我们都在接受命运的放逐,春秋冬夏,阴晴圆缺,在俗尘中找寻慰藉。如果可以,点一盏灯,看灯影横斜;燃一支香,参悟禅机;泡一壶茶,品人生况味;或斟一杯酒,邀月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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