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到智深把两泼皮头子踢到粪窖里了。众泼皮吓得也不敢动弹。
那两人在粪窖里立起身子:师父,饶了我们吧!
智深:你们去把那两个人拉出来,我就饶了你们。
众人就把这两人救出来,智深让他们洗了再来问话。
智深坐在中间,指着这一群人: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说,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戏弄洒家?
张三李四和众伙伴下跪:我们就住在附近,平时靠赌博为生,这片菜园算我们的衣食父母,大相国寺几次想治我们都没办法。师父是哪里来的长老,这么了不得!我们服了!
智深:洒家原是老钟经略相公的提辖官,因为杀的人多,自愿出家,法名智深。你说你们二三十个混混,就是千军万马来,我一个人也杀的出去!
众泼皮谢不打之恩,退下了。
第二天,这些人就商量着凑了些钱,买了十瓶酒,一头猪,来请智深。
智深:你们为何破费?
众人:我们有福,有师父在此,保护我们。(以后菜是不能偷了,只能靠智深赏了)
智深大喜。(我罩着你们,你们认我做大哥)
酒吃到半晌,有说有笑有唱也有拍手的,这明显是情绪喝得高涨了。
正在热闹呢,忽然门外传来乌鸦叫。
众人齐说:赤口上天,白舌入地(迷信人口念此语,以为可以避免因口舌而生的灾祸。)
智深;你们在叨咕啥呢?
众人:乌鸦叫,怕有口舌之祸。
智深:哪里有这个说法?!
一位种地的道人说:墙角边绿杨树上新筑了一个乌鸦巢,每天从早叫到晚,烦人得很。
众人:走,找把梯子上去把乌鸦巢拆了。
智深乘着酒兴也跟出去看,果然绿杨树上一个乌鸦巢。
众人:把这乌鸦巢拆了,落个耳根清净。
李四:不用梯子,我们爬到树上去。
智深瞅了瞅,琢磨着树的大小和自己的力量,然后走到树前,脱了外套,右手向下,左手拔住上截,一用劲,就将那株绿杨树连根拔起。
众泼皮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师父,不是凡人,没有千万斤力气,哪能拔得起。
智深:这有什么稀罕的?!哪天有空我再耍器械让你们开眼!
打第二天起,这二三十个破落户对智深心服口服,每天都送酒肉来,看他施展拳脚。
过了几天,智深寻思:天天都是吃他们的,今天我也来安排个宴席请他们。于是安排人去城里买了蔬果、两三担酒,一头猪和一头羊。
那天天气正热,智深让道人在槐树下铺上芦席,请众泼皮坐定。
大腕斟酒、大块吃肉,吃饱了,再取果子吃酒,吃得正浓,众泼皮:这几天师父使的拳脚,还没看过师父使器械呢,今天让我们开开眼吧。
智深去房内去来六十二斤重的禅杖,众人看了,大吃一惊:没有水牛力气,哪能使得动??
智深耍起来,so easy,众人看了,一起喝彩!
智深正耍得嗨呢,墙外一个官人喊:耍得漂亮!
众泼皮:这位官人喝彩!必然是真的好!
智深:那军官是谁?
众人: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智深:请来相见。
林教头跳到墙这边来,两人在槐树下一同坐地。
林教头:师兄哪里人?法名是什么?
智深:洒家关西鲁达,只因杀的人多,情愿为僧,我小时候来锅东京,认识您的父亲林提辖。
林冲大喜。和智深结为兄弟。
智深:今天教头怎么到此?
林冲:我和夫人一同来烧香还愿,我听到喝彩声,过来看你耍禅杖,着实精彩,就让丫鬟锦儿和夫人去庙里,我留在这里等他们。没想到遇到师兄。
智深:我也是刚到此地,没有什么朋友,每日就是这几个大哥相伴。如今你我结为兄弟,真是十分开心!
于是让人给林冲也添了酒。
才吃了三杯,就看见锦儿慌慌张张,红了脸站在墙缺那里喊:官人,不要喝了,娘子和人起争执了!
林冲:在哪里?
锦儿:在五岳楼下,被一个猥琐奸诈的人拦住了,不肯放!
林冲:改天再来看望师兄,莫怪莫怪。
说完,赶紧跳墙走了。
赶到五岳喽一看,数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用于诱捕鸟类的猎具)、粘竿(顶端涂有黏剂,立在田野中捕鸟的竿子)都立在栏杆边(一群游手好闲的流氓)。梯子上一个年小的后生只看见后背,把林冲的娘子拦着:你上楼去,咱们聊聊。
林冲娘子红着脸:光天化日,竟把良人调戏(臭不要脸!)
林冲上前,把那后生肩膀一掰,准备下拳打时,发现此人是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平日依仗权势,专爱调戏人家妻女,人称花花太岁。
一看是高衙内,这拳就没打下去(日后林冲肯定会懊恼死了),高衙内:林冲,关你什么事,你来管?
原来高衙内不认识林冲娘子,要是认识,也没这事。众人一看闹起来,赶紧上来劝林冲,哄高衙内。
林冲就眼瞅着高衙内出庙了!
林冲引着夫人和锦二走时,只见智深提着禅杖,带着呐二三十个“小弟”过来了,大踏步进庙来。(打架的架势)
林冲看见:师兄,哪里去?
智深:我来帮你打那混蛋!
林冲:那个人高太尉的儿子,不认识夫人,才冒犯无礼。我本来想痛打他一顿,可考虑到高太尉面子不好看。古语说,不怕官,就怕管。我现在他爹手下,暂且饶他一次。(你饶他,他不饶你)
智深:你怕太尉,我拍他个鸟,要是让我看到那混蛋,顶让他持洒家三百禅杖!(讲得极是!)
林冲一看智深醉了:师兄说得是,我看众人劝了,才饶他一次。
智深: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众小弟看智深醉了:师父,咱们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找他算账。(这也是史进、李忠当时劝鲁达的话。)
智深提着禅杖:阿嫂莫怪,见笑了。阿哥,咱们有空再聚。(这么可爱又仗义的兄弟,林冲啊,你可要珍惜!)
说完就和小弟们会菜园根据地了。
林冲夫妇闷闷不乐回家去。
且说高衙内见了林冲娘子,没得手,回到府中也是闷闷不乐。
过了两三天,那一帮狐朋狗友过来找他玩,看他没精打采的,玩了一会就要挨揍。这其中有一个“帮闲的”(专门陪着富二代吃喝玩乐的人,原本高俅也做过,就是陪那位生铁王员外的儿子)叫富安。
他知道高衙内的花花心思,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陆虞候是林冲的好朋友,明天衙内躲到陆虞候的家里,摆下酒食。然后呢,让陆虞候去请林冲到樊楼吃酒。我就去他家找林娘子说:你家林冲在陆虞候家喝多了,赶紧去看看。那娘子来到楼上,看到衙内你风流倜傥,你再说些甜言蜜语,保准她能上钩。
陆虞候家就在高衙内家的隔壁,当他听到这个计策,为了博得高衙内的喜欢就同意了,也不顾朋友交情了。
第二天就按照他们的诡计进行了,陆虞候去请林冲吃酒(知道林冲因为高衙内的事情不开心)。
陆虞候对林娘子说:阿嫂,我和兄长去我家喝酒。(骗子!)
林娘子赶到布帘下:大哥,少喝点,早点回家。(她称林冲大哥,林冲称她大嫂。我发现自己每天和队友都是无主语对话,比如,出去时扔下垃圾,回来时取下快递。)
这两人出门来在街上走了一会,陆虞候:我们还是不要去我家了,就在樊楼上吃两杯吧。(奸人!)
林冲唉声叹气。
陆虞候:兄长何故叹气?(明知故问)
林冲:我空有一身本事,确受了小人腌臜气。
陆虞候:如今禁军教头中谁能比得上兄长您,太尉也看好你,会受谁的气。(这“朋友”太可恨了!)
林冲就把高衙内的事说了一遍。
陆虞候:衙内只是不认得嫂子,才做出这样的事。这不打紧,兄长不要生气了,来饮酒。
林冲吃了八九杯,要去解手,就下了楼,出酒店到东小巷。待净完手,出巷口时看见锦儿:官人,你让我找得好苦!
林冲慌忙问道:怎么了?
锦儿:官人和陆虞候走后没半小时,就有人去告诉娘子,你在陆虞候家喝多了。娘子和我就跟着那汉子赶去,来到太府前小巷内一户人家,楼上摆了酒食,并不见官人。正准备下楼,前几天那个骚扰娘子的后生又出来拦着:娘子坐一会,你丈夫马上就来。
我赶紧跑下来找你,碰见卖药的先生说看见你在樊楼。官人,快去吧!
(这是让人看了“胸闷气短”的一章!如此,便是太代入感情了,各位客官老爷姥姥,深呼吸,这只是施耐庵编的一个故事,是假的,假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