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悲伤太多的时候,一个人已经无法承受
我就把投注在一个人身上的所有煎熬分别来承受
—题记
我究竟是世间最为悲惨可怜的受害者还一个将全世界玩弄于鼓掌的超级骗子?
我是威廉.斯坦利.米利根(William Stanley Milligan),美国历史上第一位犯下重罪,但因罹患多重人格分裂症而被判无罪的嫌疑犯。我的24种人格拥有完全不同的性格、出身、心理、“外貌”、口音甚至是性别,然而我不是小说中虚拟的多重人格患者,而是一个自始至终都存在广泛争议的真实人物;我的照片出现在报刊和杂志的头版和封面,我的心理测试结果更作为报纸和晚间新闻节目的头条新闻迅速传遍大街小巷;我亦是第一位在四名精神病医生和一名心理学家共同见证下住院接受彻底检查的多重人格症患者。
“我是我,他是我,你是我,那我是谁?我是他,我是你,我是我,那我是谁?”我知道当你们听到这句出于《24个比利》的歌词会觉得莫名其妙,而只有我能感受到这首歌的迷惘、惊恐、无奈、疯狂。我是威廉.米利根,但他们都管我叫比利。
我恐惧着这个四处漫游着豺狼虎豹的世界,我在灯火阑珊处被世间怪物给硬捉到,拖来墙角腥风血雨把我活活吞食下去,我拼命地挣扎,撕扯,狂吼,慢慢的在疼痛中我闭上了双眼。醒来之后,却什么已不记得了,甚至在思考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在这儿做什么。渐渐的我发现了我的特异功能—24种人格在我的心里围成一个圈,在黑暗的空间里,一盏聚光灯打在圆圈的中央,谁站在灯光下,就轮到谁上场成为比利。这虽然使得有人格来承受我的痛苦,有人格来管理我的家庭,有人格来保护我的身体,有人格来负责逃脱……但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行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多种境遇的发生,其他人格慢慢地出现,我必须不断编造故事,歪曲事实,避免承认大多数我不知道发生在我身上几天、几小时甚至是几分钟前才发生的事。慢慢的,几乎每个人都说我是个怪人,我发现我因为其他人格的出现失落了时间。我不敢告诉父亲、母亲、朋友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默默独自承受着这巨大的压力与精神的迫害。
“只要闭上眼睛,所有难以承担的痛苦都会过去”多像是骗人的童话。然而当我闭上眼睛,会有守护者里根出来击退施虐者,会有8岁的戴维出来承受者痛苦……我的亲生父亲多次自杀最终身亡,被继父性虐待、殴打,为了保护自己,逃避现实,我只好一次次的分裂自己,让比利这个人格在体内沉睡,其他的人格来面对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
我以为继父性虐待是我苦难的终结,但同时让我无比寒心和无奈的是我的结局。我以为我被无罪释放的同时会被成功治疗,在治疗中期我的人格已经在开始慢慢融合,我想人生是不是开始已经有了转折?是不是开始有希望?现实是残酷的,我虽然被判无罪,但经过媒体的渲染和政府官僚的宣判,我还是被关进了比监狱还要残酷的州立精神病院—利玛医院,那里没有同情理解和关心,有的只是质疑粗暴和不信任。我在那里被殴打虐待,病情更是跌入了谷底,常进入混沌状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整日浑浑噩噩,感觉自己即将被吞食完毕。亲爱的媒体和政府官僚,你们无耻、虚伪、贪心、懦弱、肤浅、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你们从来没有宽容过一个被继父强暴过,罹患多重人格分裂症的患者。你们在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漏出狰狞的面部表情,尖锐的獠牙,那双瘦骨嶙峋的双手沾满了我们这一类人的鲜血,把我们撕碎在腥风血雨的吞食下去。
我彻底绝望了,我沉默了,空中弥漫着浓浓血腥味儿。我知道在这一场华丽的演出中我狼狈的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