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碗的父亲本是兴隆县某乡镇税务所所长,因工作成绩突出,也有说是因会为人会处事,总之,是调到县税务局担任了副局长。盖碗也就随父亲来到了兴隆县中学。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工商户并不算多,却都是四处游走的能人。经常随父亲和这样的能人接触,盖碗也成了一个有见识的人。某日,盖碗顶着一头新剪的发型来到学校,刹那间成为了众人回眸的第一对象。在看惯了男人们的平头,或分头后,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新发型,盖碗也终于一扫转校生的颓废,头再次昂了起来。一片惊叹声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冲了出来。“盖碗,哈哈哈”。没错,好久不见的盖碗头,再次惊现校园。从此,“盖碗”的称呼便伴随终生。
乡镇中学与县中的教学质量还是有明显差距的,而家里相对周边良好的生活质量,和家庭不高的文化素质及氛围,造成了对读书的需求不那么强烈,盖碗父母明显对学习的重视程度并不算太高。盖碗来到县中,很快就进入了后排。好在家里还遗传给了他一点身高的优势,于是盖碗就醉心于篮球技术,再借一把父亲为人处事的能力,很快进入了县业余体校篮球队。同班同学马儿,篮球的天赋和能力都更胜一筹,父亲又正担任着县委副书记,老早就成了县队和校队的绝对主力。于是盖碗就再次郁闷了,堂堂校篮球队的,连个班上的体育委员也没能混上。绝对的实力压制,再高的为人处事能力也无力抗衡。
似乎就要郁郁整个校园生涯的盖碗,到底还是迎来了转机。
某年,学校运动会如期而至。老天爷总是要给苦命的人儿,留下一线生机。体育委员马儿,很合时宜地生病了。班主任还是很公道的,校篮球队都能偶尔上个场,那就组织组织班里的篮球队吧。挑人、训练、比赛,全权下放。盖碗成了班篮球队绝对的话事人。
一朝权在手,盖碗迷失了方向。
嘿嘿,平时看不起我的,互相看不对眼的,球打得好怎么了,不用你。
那个谁,课间休息抽烟不忘递我一支的,嗯,上吧。
还有那个胖墩,听说是县领导的儿子,那必须得上,老爸教的人情事故得要。
比赛开始,这样的球队,结局是注定的。盖碗在场上激情飞扬,风采卓然。虽然挥汗如雨,可惜比分似乎越拉越大。留给球队的时间不多了,暂时没有其他比赛项目的男同学们,也是要脸的,看场上情形,“我的比赛项目要开始了”“哎呀,早上吃多了,有点拉肚子,我要去上个厕所”,想退场,理由还是很多的。非收费观看项目,是没有人大喊“退票”的。担纲啦啦队主力的女同学们,或是一时没看清形势,或是职责所在,也说不定有为盖碗的个人魅力所迷,和班主任的黑脸一起坚持到了最后。
据说,后面几场比赛,班主任以人数不齐为由,找到组委会主动申请了退出。也有说,盖碗同学以崇高的“重在参与”精神,在没有一名啦啦队员的情况下,带队参加完了后续的全部比赛。
此后几年的所有学校运动会上,再也看不到班主任和盖碗同学,不管是作为领队、教练、队员还是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