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篇关于旅行的文章
前段时间很流行的一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随着周而复始的挖土机般的生活而最终风消云散,这样的憧憬盼望到头来也只是作于笑谈,无可不可。
再前些时候的《后会无期》里有句台词,大概是“世界都没有观过,何来的世界观”。
然而,下面我要说的这群孩子们,他们从未观过世界,观过中国,甚至是比邻他们的村庄。
背景介绍
我想先介绍一下孩子们所在的地方。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在凉山这个地方呆了将近半年,见到如上图这样的场景数不胜数,贫困的面貌是显而易见的,可贫困背后的原因却是纷乱繁杂。
凉山彝族自治州
我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归在四川省管辖,位于川滇交界,幅员6万平,近500万百姓,参杂包括彝、藏、纳西、汉等10多个民族。好玩的有泸沽湖和邛海,好看的有苦荞花和索玛花,好吃的有坨坨肉和酸菜汤。彝族这个在解放前还是处于奴隶社会的民族,保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古老文化,例如“毕摩文化”和“火图腾文化”,其中火文化演变成了如今的世界性质的“火把节”,每年8月8日会在西昌举办。
之所以说导致这个地方贫困的原因错综复杂,是因为这个地方毒品和艾滋泛滥,交通极度不便,老百姓观念陈腐,迷信,等等。
毒品的危害自不必我多说,艾滋的恐怖更不消我多言,交通的问题更是这里长久以来的问题了。我所在的学校在凉山的一个县城的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的周围都在修路,而且似乎永远都在修路,修路就要封路,封路就要堵车,可车一旦通了,又要再从那修过的路里碾轧过去,然后又让这个岌岌可危的路到第二日天光后再一次陷入挖土机的魔爪中,然后不停地重演。
老百姓观念陈腐迷信基本上也就是老生常谈的生病了不看医生之类的问题,但在这里却被一种十分神秘的“毕摩文化”所规避了。好比说一个孩子正在学校念书,家里人捎信来说奶奶生病了,卧床不起,那么孩子就必须要请假回家和家里人一块为奶奶做“迷信”(法事),大人们会去请一个“毕摩”(有智慧的人,法师)到家里驱魔,把奶奶身体里的妖怪赶走。
说到喝酒,我就是十分惊奇了,在这里,小店里什么商品最受欢迎?雪花啤酒,成箱成箱的堆成了山的有的是。喝了酒之后难免心情有变,或开心,或伤情,于是又难免载歌载舞发表一番,小孩子们在一旁看着也起兴,也有有模有样地学起来,就这样耳闻目染的,长大了也自然就能歌载舞了,然后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就铸就了整个民族的艺术心魂。
关于梦想
说到这里,貌似已经偏离了贫穷的讨论范围了,其实在我看来,艺术虽然是高雅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要来源于生活的。越是贫穷的地方,越是潦倒的人,就越容易生长出艺术的新芽,也越有可能成长成大树。贫穷永远都不是一个不好的命题,反而是最与梦想接近的导论,所以如果你正在像狗一样地活着,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离你的梦想不远了。
这样的场景我在大山里见的也是极多,或许孩子们并不知道什么是梦想,可是来这支教的老师告诉他们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将来有一天可以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这样的讲法或许就会在孩子的心中种下一个梦,一个关于“外面的世界”的梦。梦虽然是人人都可以有,孩子们有梦也是极好的,可这样的被支教老师编织出来的美梦,一旦等到老师离开了大山之后,就只会轮转成孩子们永远在心中的盼望。这样的梦永远只会是一个梦。
关于支教
其实,支教的最大意义在于弥补了大凉山庞大的教师缺口。现在的正统教师很少会有愿意来这样一个穷乡僻壤呆一辈子的吧,如果是政府公派或是学校分派,那么在他看来或许就是被发配充军了一般,应是极为委屈懊恼的。也正因此,大凉山的教师缺口极大,这才有了支教的用处和意义。从表面看,支教的确解决了某些棘手的迫不及待的问题,可其实截止今天,整个凉山依旧有许多地方空有学校却无老师,哪怕有也极有可能只有一个两个,就那样白日黑夜地坚守在那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说起来也是很酸楚的。
国内现有的支教团队,无论规模大小,都存在着一个近似的问题,即支教的外来老师也会冲击着原住民的文化和思想,这所带来的冲突和争执也是在所难免的,而普通的支教只会进行单一的普通教学,也并不一定就适合当地民族的文化。比方说彝族就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那么如果以艺术为切入点进行重点教学,或许会比语文数学英文更吸引孩子们,而在艺术教学中再参入普通的教育以及习惯品德的培养,这样或许就会事半功倍了。
我们在我们所在的学校进行了试点。先后成立了一个音乐社团和美术社团,对孩子们进行艺术教育。
关于艺术
通过近半年的艺术教育,我们音乐社团的同学很明显地在音乐的指引下改变了很多,以前孩子们会有很多不卫生的习惯,比如随时随地吐口水,一个教室像是被口水洗过地板一样,进去一股刺鼻的臭味迎面扑来,而如今孩子们已经不会这样的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艺术是高雅的,而吐口水并不是高雅的行为。
凉山的孩子们天生都会画画,在他们的画作中,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民族气息浓郁,创造感十足,我们所做的只是教予他们绘画的技法,告诉他们绘画的意义。一起来欣赏一下。
尽管孩子们画的很好,但他们从小都要帮着家里务农,画画的时间少之又少,再加上这里的观念根深蒂固,大人们考虑的只是画画是否可以挣钱,并不相信梦想能够实现。于是我们为了支持和鼓励孩子们,萌生了帮他们售卖画作的想法。通过孩子们自己对梦想的坚持和努力为他们自己找到一条出路。我们更多的是鼓励孩子们自食其力,而不是被动地接受帮助。
卖画所得30%以各种方式给到孩子们或是他们的家庭,30%作为我们的成本,剩下40%用作成立一个“艺术教育扶贫公益会”,面向全国各地拍卖画品,紧接着带着他们的画到全国各地办画展,也能让他们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这也是我们创建“彝梦微光”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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