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惊慌失措过去之后,大家回过神,纷纷往大门跑去,可是门已经被黑衣人把住,一个也不准出去。
等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他们让所有人都抱头蹲下,谁说话就打谁,诺大的厂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还头一回碰到这种在电视里才出现的场面,早已吓得不知东南西北,就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样,跟着人们奔来跑去,然后抱头蹲下。
那帮黑衣蒙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直到周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才回过神来,工厂的大门被从外面锁住了,我们谁也出不去。
最初,人们不停地拍着大门,大声叫喊,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半天过去了,外面没有一个人答腔。
眼看着时针已经走到了十二点,人们都开始慌了,期间也有过砸窗户的,可外面有钢筋护窗,根本出不去,也有想过用车间里的东西去撞门,可是那门纹丝不动。
人群中不知谁问了一句:“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在这里等死?”
这个疑问让慌乱的人们更加无措,哭泣声,叹息声此起彼伏,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有的人甚至开始失去理智,用身体一遍又一遍撞那扇厚重的紧闭的铁门,还有的人抓着头发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干嚎着,绝望的情绪在空间蔓延,窒息的闷痛从胸部传来。
难道我真的也要和这么多人一样死在这里吗?这里也是工业区,怎么会没有人路过呢?或者,过了也不敢作声吧,没有人喜欢多管闲事。
快到凌晨两点的时候,车间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群警察出现在大家面前。
“好啦,没事啦,大家都散吧!”带头的警察操着半咸半淡的广州普通话对大家说道。
“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人问道。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啦,要进行调查才行,你们都收拾东西走吧,这个厂我们要查封。”带头的警察说道,
“啊?”大家听了都倒吸了一口气,“那我们的工资怎么办?”
“唉,这个我也不知道啦,明天你们去问一下劳动局吧!”说完,他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都走吧,留着你们的命,已经不错啦,听说是老板和黑社会有恩怨,具体的只有立案调查才知道。”
黑社会!这三个字无异于晴天霹雳,大家顿时噤若寒蝉,匆匆回到各自宿舍,收拾东西,然后三五成群地快步离开了工厂。
好在夜市还没有散。我找了个快餐店,要了份炒米线。也许是恐惧,也许是饥饿,我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把一大盘米线塞进了肚子。
大排档的老板娘时不时打量我一下,如果不是我先付了钱,估计她会为了防止我吃霸王餐,而坐在我旁边寸步不离吧!
温饱问题解决了,住的事情却难住了我,因为才上班不久,对这里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便宜的住宿,而路边打着招牌被灯箱装饰的五颜六色的旅店,一晚上最少也要1一百块。
一路问过去,再看看牛仔裤口袋里仅有的一百零五块钱,我的心里顿时慌乱无比。
如果住了这一晚上,我就只有五块钱了,还得去找工作。找到了还好,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呢?
五块钱能够我花几天?要不让家里汇钱?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我就狠狠的甩了甩头。
当初他们就不同意我出来这么远,要是低了头,非得跑来把我找回去不可,我才不回去,不混出点名堂来,我绝不回去!
可眼下怎么办呢?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有个浑身邋遢的蓬头垢面的乞丐,铺了一床烂了边的席子,蜷缩着身子睡在上面。
莫非我也要像他那样,天当被子地当床吗?我不禁问自己。这有什么不可以?同样是人,他可以,你怎么就不行?另一个一个声音从脑袋里冒出来,好吧,反正又不冷,再说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找个地方,靠着眯一会儿眼睛。一个晚上很快就会过去了。
站牌旁边的灯光亮一点,我走过去,就着粗大的树干坐下,把背包放在腿上,头枕在上面,背靠在大树上。
想想晚上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可是又那么真实,一闭上眼,全是那些黑衣人凶狠的喊声和乱砸乱打的情形,根本睡不着。眼睛很疲惫,大脑却很兴奋。
“嘿!”一个声音冷不丁从头顶上传来,吓得我浑身一抖,我才要抬头,就听到一阵笑声,“哈哈,胆小鬼,看把你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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