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岁月除,
断壁无处寻老屋。
镇河小庙贴新对,
老碑独在北风哭。
后记:我的家乡,是齐鲁大地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南仇。我的老家,坐落在南仇一条普普通通的胡同深处:左邻是我嫲嫲家,小的时候最爱去他家和我小叔打游戏,还有小姑打扑克超级厉害;右邻是一个年老而又固执的英语教师,曾经在我初中时期辅导过我的英语,后来因为一句get away误会我的发小后结怨;老屋门前是个废弃的园子,那里埋葬着我初中最好的小伙伴土狗“笨笨”,园子里一颗与地面成30度角的梧桐树,见证着生命的顽强;屋后是一条泥泞的土路,在我们胡同铺上水泥地面后,那是我玩溜溜弹的主要战场,我最爱听下雨时,雨水冲刷屋檐后落在水洼里的声音。出了胡同,拐两个弯,就来到了我老娘家。小的时候,父母忙,是姥娘姥爷抚养我长大。和我一起长大的,还有我小舅家的弟弟,小名叫li明,我更愿意叫他黎明。
这片小小的区域,承载了我四分之一的记忆。
高中时期,我家搬到了碑门附近的楼房,到老家需要走10分钟左右。2010年高考后,去北京上了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后来,全村拆迁,又逢家里发生变故,尔后姥娘也离开了我。再后来,毕业参加工作,去过宁夏的大山深处,也去过淄博的繁华闹市。
2018年年底,回家过年。此时的姥爷已经不再是印象中健壮的小老头——骑个破三轮车能走三十里地,也不会再偶尔给我们学日本鬼子说话——在他的描述中部分日本鬼子还挺有礼貌。由于姥爷家也拆迁,他便住在村里安排的老年公寓里——碑门附近没拆的楼房——由我母亲和她的五个兄弟姐妹轮流陪护。大年三十,由于我母亲那一辈都忙着贴对联,便由我去给姥爷送饭。我便骑着自行车,从拆迁后的新楼此时的姥爷,睡觉睡床边——在老人的嘴里,睡床边就是半个人不在了——整个人也糊涂了,不认识我们这些小辈了。
二姨来了之后,我便回家吃饭。回家的路上,心血来潮,骑着自行车想回老屋看看。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断壁残垣。曾经我自信满满地以为,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老屋所在的地方,现在才发现,当所有的痕迹都已被抹去,老屋,也只能永远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