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时光|读陆游名作《钗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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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
——陆游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钗头凤
——唐琬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以上两首词虽出自不同作者之手,却浸润着同样的哀怨情愁。共同诉说着一个凄美绝伦的爱情悲剧——沈园悲剧。陆游,南宋伟大诗人,十几岁便以其放达的诗风和傲骨蜚声文坛。唐琬,为其舅父之女,字蕙仙,温婉聪慧,才华横溢。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渐生情愫,形影不离,常借吟诗做赋来互诉衷肠,可谓两情相悦。双方亲人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陆家以一只精致的传家宝凤钗作为信物送与唐琬,订下这门姻亲。
陆游十九岁那年,与唐琬结为伉俪,从此举案齐眉,情爱绵绵,二人经常手牵手去沈园漫步并吟诗表达恩爱之情,沈园记录了他们太多的欢笑……
可惜造化弄人,就在陆游与唐琬沉醉于温柔之乡无以自拔时,却不知痛苦的离别正悄然而至……
陆母是一位严厉专断的家长,她一心盼望陆游能早日考取功名,以光宗耀祖。当她看到儿子终日与媳妇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对科举考试毫不热心,不由怒从心起,认定唐琬将影响儿子的大好前途。相传,为此,陆母还为儿子与媳妇算了命,结果被告之二人八字不合,久之,儿子将有性命之忧。这使陆母更坚定了驱逐唐琬之意。遂责令陆游拟休书一封,陆游为唐琬苦苦相求,希望母亲收回成命,但陆母不为所动,甚至以死相逼,孝顺的陆游最终只好流泪屈服,将爱妻送回娘家。
另有一种说法是之所以唐琬受舅母兼婆婆的陆母嫌弃,与她不孕有关,因为在古代“无子”为“七出”之一。姑且不去论它罢。为割断二人情思,陆母很快为儿子娶王氏为妻,无奈之下,唐琬也违心改嫁,嫁给了官吏赵士程,虽赵对她百般疼爱与抚慰,怎奈曾经沧海难为水,唐琬始终无法忘却对陆游的爱。而陆游呢,也同样忍受着相思之痛。
也许是缘分未尽吧。十年后的沈园,陆游与偕夫同游的唐琬不期而遇。唐琬设宴款待陆游,纵岁月荏苒,此情此景怎不勾起诗人对往昔的回忆,那难忘的一幕幕……一石激起千层浪,面对唐琬远去的身影,陆游感慨万分,涕泪交流,于沈园的墙壁上题下《钗头凤》,黯然离去。
第二年,唐琬再次来到沈园,期待与爱人的再次邂逅,可见到的只有壁上的那首词,她反复吟诵咀嚼着那一句句,不由肝肠寸断,泪眼婆娑。怀着无以名状的悲痛,她题笔和诗一首《钗头凤》,也写在那班驳的墙壁上。……自沈园相见后,唐琬终日以泪洗面,刻骨的伤痛折磨着她,抑郁成疾,不久,她就香消玉殒了…….
而陆游呢,亦一直未忘这段铭心之恋。四十年过去了,陆游再次来到沈园,看到当年题诗的那面破壁,字迹已经模糊,物是人非,不禁泪落衣襟。又题下《沈园》二首。
沈园二首
      ___陆游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就是在陆游逝世的前一年,即他八十四岁时,
仍念念不忘唐琬,写下最后一首沈园情诗: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陆游与唐琬含泪泣血为世人演绎了一段生死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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