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论你赞同与否,对于一部分人而言,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是庸庸碌碌的过一生。
我很懒,懒到吃饭定外卖,懒到几天不洗头,懒到存十几天的袜子,懒到想把自己封印在被窝里。
但我一想到我即将庸庸碌碌的度过余生,而我的生命才刚刚起步,这比要了我的命还可怕,懒惰值几个钱?让它滚蛋。
我会跑到操场上,用我多年没锻炼过得臃肿体态不断的跑,一千米,两千米,直到两腿发软躺在草坪上,大口呼气,闭上眼睛思考我的人生。
懒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你的欲望还不够强大,你饿极了的时候跑几公里去吃好吃的的动力也有,你想恋爱了,会拿出全部的心思去打扮去追求。如果你还是那么懒,只能说明你对未来对金钱渴望还没有那么强烈。
但是,我绝不。
我深知一个人的贫穷意味着什么。
2.
小呆和我经历类似,或者比我更惨,听闻他的家乡是贵州,我打趣的问他,那里有山有水是不是很美。
他却说那是我最为厌恶的地方。他的爸爸不务正业,他是他的妈妈带大的,在一个贫穷的地区,大家都不富,也是有着世态炎凉的,这似乎不关乎于地域,仅仅只是人性。
他家最穷,8岁的时候一个人背着书包翻过一座山才能到达学校,整个小学时代他都是再穿姐姐剩下了的女生衣服。放学后帮着家里干农活,忍受着父亲的家庭暴力。
如果说贫穷带给他矮小的身高和遍体疤痕的身体,那父亲的无能和亲戚们的冷嘲热讽则施虐的摧残他的灵魂。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阿呆不甘心,不甘心和那些辍学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人一样,像个下等人一样被人看不起,他忍受够了这个世道,唯有变强才能改变家境。
好在他的母亲用尽全力让他读了高中,考上了北京的一所一本。考上大学那年,他的亲戚一个也没来道贺,通通大门紧闭。他说,去北京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自己家拿不出来,那些亲戚怕他向他们借钱。
开学的时候,他谁也没通知,母亲把他送到了车站,攥着手里的钱去了北京。
有时候我会说我们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过活,但是当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我们本来最为亲密的人,我们父母的亲兄弟姐妹们也因为钱来看不起你,用语言眼神行为来嘲讽你的时候,那是多么的一种心寒。
以前我一直相信课本上讲的那样人人平等,当我听闻谁说高低贵贱的时候,还得气愤的给他争论几句,当我用成人的眼光看世界的时候,一路走来生活的现实啪啪啪给了我无数个耳光,那些供桌吃饭相互慰藉的亲朋好友,却是在你落魄的时候把你贬的最厉害的人。
是啊,谁会看得起平庸无能的人生呢。那些本是纯洁真挚的心灵总是被世俗的物质琐事打磨成双双势力的眼睛,哦,白狼般的眼睛。
3.
我曾经做过一件至今都后悔的事。
高中时候我有个同桌,穿着朴实,思想传统。
怎么说他传统呢,有一次他看到一个男生穿着破洞牛仔裤,他忽然拍桌大笑起来指着那名同学,哈哈哈哈哈哈,你裤子破啦。
有次家长会,我看他坐在一个老头旁边,那老头穿着一身破旧的脏衣服,穿着磨得不成样子的布鞋。家长会开完后我问他那是你爷爷吗?他答,那是我爸爸。
我顿时惊了,为什么他爸爸那么老,其实他爸爸年纪并不大,干建筑队的,每天风吹日晒满脸的皱纹,加上白发和秃顶,看起来像个六十多的老头。
听说了这个消息我像是得到了一个最新的八卦,几乎见了每一个人都在说,你知道吗?那个老头是他爸爸。看到别人吃惊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那天他低着头趴在桌子上,别人对他的询问和字里行间的嘲笑像疾风一般吹打他的身躯和心灵。
我感到惭愧和无地自容。
我也是贫家的孩子,面对同情的言语或是隐藏不住的丝丝庆幸让心连着整个胸膛都隐隐作痛。所以后来当我遇到比我还穷的人,我不会怜悯他,更不会歧视他,仅仅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人平等来待,无关贫富。
在我的世界里穷一点也不可耻,但别人不这么认为,自然法则依旧保持弱肉强食的姿态冷峻的操控人间。
在我生活的县城和全国多数熟人社会一样,稍微有点钱势者在饭桌上称称兄弟笑出一副滑稽的嘴脸碰碰酒杯就把事情办完了。
同学指着校外一辆辆轿车等着女大学生像小姐一样送上门来愤愤的对我说,看那,这充满铜臭味的社会。
我问他,你想改变社会?他坚定起来,不,我要改变自己。
4.
我高中最为颓废的那段时间,母亲对我失望透顶,她冷冷的对我说的话至今还历历在目:孩子,我不希望你将来向我一样,走南闯北的打工,日夜不合眼,这种感觉真难熬,一辈子难熬死了。
有的人的一辈子是在过,有的人的一辈子真的是在熬。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当时光流逝平庸的你被眼神被口水被劳累被不公折磨的遍体鳞伤的时候,才想起生活在你最年轻的时候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却没有伸手去抓。
你会因此对自己的无知后悔莫及,比后悔更可怕的是你会因此痛恨自己,比痛恨更可怕的是会因时光无法重来的无奈抱憾终身。
我就这么一辈子。想想从7岁念书到现在十几年的付出也能会在这最后的短短几年里因为贪图享乐而付之一炬,现在平庸的我就这般平庸下去,我所幻想的一切美好未来都将破裂,想到这就会紧张起来,害怕起来,心跳加速。
所以我拼命的去跑,拼命地写作,拼命地不忌外人的眼光,去他妈的懒惰,去他妈的游戏,去他妈的爱情。
因为现在的我配不上我的眼光,因为我绝不要庸庸碌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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