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有人发了几幅玉兰,只一眼就认得这玉兰的出处。
早春的到来总须有被认可的见证:吊金的迎春,飘动的柳枝,拔高的禾苗,还有粉的桃红,雨打的杏花;都可以是。
怎么少得了玉兰,怎么少得了祥云山的玉兰。玉兰,这是别人的叫法;我偏执称之为莲,旱莲更贴切了;直到去年的四月,在勉县武候祠见了一株几百年的旱莲,我就更坚信我的叫她为莲决非凭空而造毫无根据的。你看,白或粉的薄如翼纸的瓣,层层叠叠的,脂的感稍浓些,高贵不失典雅,饰粉而不媚俗,一朵的韵重,取一单片在手脱俗。莲长在水中,它生在枝头,仅此区别。
下祥云山快三年了,最不能忘的是祥云别墅外的玉兰,和玉兰树下那些年的人的来来往往与兰交织的身影;树还在,年年花依旧;人安否?
走环山路,穿一品花卉市场,过高冠水,上备战路,进祥峪,沿溪行,听鸟鸣,观山景,四折八曲,见祥峪森林公园大门,不入;拗左道上山,爬百米陡坡,始见一缓长坡,坡之头有庄,曰祥云。依翠偎碧而居见群山环抱能不谓“祥”;山在雾中隐,人在山间游岂不说“云”?!
吾在兹,三年六个月。
纵然美景如画,纵然世外桃源,纵然能朝看花开花落暮阅云卷云舒,神仙也有困顿日,大圣犹压五指山。
二O一年的夏天,山庄天天客满,奈何天公不作美,半月无雨;树卷叶,花收颜。那些日子我和我的同事们一道,出没于山林,徘徊在沟壑,寻水源,设管道,汇小溪,开涧潭;一个团队只有单纯不负客户的思想,快乐地在大山深处朝出晚归。
那时候,春休整,强培训;夏待客,增效绩;秋天的满山的红枫是大自然对我们辛勤劳作的奖励,冬天的积雪掩不住寒凝大地发春华的喜讯。
但你看不见玉兰。
再望高处看,有屋脊房檐在绿荫间若现若隐;白楼暎翠山,朝明夕辉暗。
你依然看不玉兰。只见别墅四栋,沿坡势渐次而高。拾级而上,抬头看杏树,低首见红枫,竹节志高远,临风听泉声,回首白云低,山村炊烟腾。
到了别墅背面,玉兰就在眼前了。养在深山无人见,一朝花开妍四山。山中养玉兰才是配啊。亭亭有荷之洁,不教尘俗染;鲜鲜比桃李,不为实果累。四围气清,八遭天朗,绝立于世,高清,素雅,端庄;你来,我开,你不来,我还开。
三月的末了,四月的起首,我们便一起拾缀去年的落叶。却常爱在玉兰树下除草,盈盈间,弄落一瓣粉的或白的玉兰,深深地嗅一口,头发梢都是清爽的。傍晚时分,晒了一天的落叶起了卷,偷偷点一把火,落叶特有的味道散在夕阳西下的空气里了。
如今,当年的玉兰依旧;依旧开在三月,依旧妍亮四山,依旧落在身下;经年化土。
惟不见当年的人!
记忆不远,人影散乱。
王鑫,小魏,文华,王林,老徐,永民,二涛,老陈,小侠,红梅,利侠,老古,小梅,雪青,谢立,张妮,苗健,小郭,王瑞,张倩,王道,小白,秀儿,李梅,巧玲,谢婉,杨迎,小娟……。
来的尽管来,去者飘然去。唯祝安好,家合事兴。
2017.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