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假期是漫长的,尤其是特殊日子里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闲着无事翻出了一本影集,看到了母亲年轻的样子,霎时惊艳到了。照片里的女生和现在发福了长斑了的母亲一点都不像,虽然眉眼依稀。
我搜索了我所有的记忆,搜索不到照片中那个女生的样子。想起来的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我都记不清那是几岁,还爱疯的母亲非要玩碰碰车,并把我带了进去。
那天好像有很多人都在玩碰碰车,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晃动,只几次碰撞,我就在里面嚎啕大哭。我的父亲一脸严肃得走了进来,似乎所有碰碰车都停了,现在想到那个画面就好像电视剧里突然停下的时间。他把我抱了出去,刚一走出场地,身后便又是刺激的碰撞。
母亲玩完之后找到我们,父亲严肃批评了两句。那个年龄的我应该是还不到记事时间的,但是我就是把这件事清楚记在脑子里了。唯一神奇的地方是,母亲的面孔和衣衫我却记得很模糊。
照片里的人唇红齿白,穿着我现在看来根本hold不住的衣服,果然印证了那句话:时尚就是一个轮回。哪怕现在的她发福了,经常被我吐槽胖得不行,但是谁还没过青春岁月最美好的样子呢?更何况她的转变也不过是我的出现。
对,是我,让她迅速成长。
前几天还听说母亲还在母乳阶段的时候特别想吃西瓜,外婆是拒绝的。然后母亲每天悄悄偷吃一块西瓜,某天偷吃了两块,我拉肚子了便被发现了,因此还被骂了一顿。
有了我,在炎热的夏天都不能吃一块西瓜。
念了大学离家在外,家中通常只有两人吃饭,有的时候只有一人。母亲就想中午留在学校不回家吃饭了,况且父亲很多时候中午也不回家吃饭。我肯定是反对的,家离学校不远,她再不回家吃饭家中不就更冷清了。可是我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好自私。母亲上班疲惫还要回家准备饭菜,且并不一定有父亲来吃,她也很孤单。
我在家的时候,何曾操心过饭菜?几乎一回家就可吃饭还不用洗碗,洗碗的事情都是父亲包了。我这个拖油瓶离家了,母亲就不用总是操心得回家给我做饭,可以和朋友聚聚,我却因担心父亲没法好好吃饭就反对母亲的想法,真挺自私的。
能够肆无忌惮的生活是因为身后有一份浓浓的爱是我遮风避雨的港湾。
去年二胎政策放开了,就听说不少接近四十的阿姨再添一个宝贝。我们也谈论过这个问题,我又是反对的那一票。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母亲年龄不小,明年都到本命年的年纪了,实在为她的身体担忧,也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和精力去带着一个孩子成长。抛开所有烦恼因素,我依然不同意,一个人久了,不希望冒出来个臭小子分掉父母的爱。
现在的我思考到将来,大约是不会再回家乡了,这个时候又希望有二宝来替我陪伴父母。我很喜欢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经常这样要求自己,这时一想,压根就没有做到。
回想到一切,惊觉自己太自私了,仿佛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觉得母亲做饭是理所应当,快20了都厌恶下厨。
觉得自己好像付出很多,却没思考过别人要不要。
觉得冷战从来不会输,那是因为母亲从来熬不过第二天。
照片上的女生啊,你年轻的时候那么美丽却为我收起一切洗手作羹汤,你把美丽转化为另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