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其口,不是不爱,是不能相爱。

文~来自投稿~林风筝

1

算下来,他离开我已经一年了。

我贪心地用了“离开”这个词,就仿佛我真的曾经拥有过他。

我们是通过微信附近的人认识的。只是因为那天下午的思修课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我才不小心点开看看,从来没用过这个功能的我,点开之后的界面一出现,就慌忙退出了。

不过就那么短的时间,还是让他抓着了。

其实跟我打招呼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我只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用“你好,美女”这种庸俗的句式跟我打招呼的人。

事实上,他跟我聊的都挺庸俗的,但我对他却讨厌不起来。我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却从来没有排斥与他的对话。

我在聊天软件上不是一个太主动的人,如果别人不找我说话,我很难去主动跟别人说话,但是他却锲而不舍地撩着我。

不像别人每天定点早安晚安的关心,他的对话框随时都能弹出来。

他不仅作为一个学长给当时刚上大一的我提建议,也在我作业不会做的时候给我讲题。

其实大多数时候我们的对话都很正常,他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解决问题。

可是我的态度还是很明确,很多次他都朝我撒娇,问我是不是真的不会主动找他。

就在我以为他自信心受挫,再也不会找我的时候,他就又会突然出现。

也许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当我第二天又看到他主动跟我聊天的时候,我心底的一丝庆幸。

有一天计算机课上我又无聊地点进去附近的人,结果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不明白我当时心虚什么,明明他也点进去了。


2

可就那一天之后,我再也没开过附近的人。

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沦陷了。

或许是我疯了,我因为计算机大作业不会做,想让他教教我,就答应了跟他出去住。

又或许我根本没有疯,这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不过,我们并没有做,他只是搂着我睡了一觉。他吻了我,还用了一个特别蹩脚的理由,为了试试我的口红持不持久。

我只记得他吻得我的身子都软了,脑子里醉醺醺的。

我们的关系似乎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他还是照常在微信上撩拨我,我偶尔回他几句。

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动摇了,明明才分开不久,我却开始想念他。

第二次出去是我主动提出来的,那天晚上也是我的第一次。

但我们依旧没有在一起。

我对他真正心动的瞬间,是在第一次出去的时候,那也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说实话,他的长相真的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我看见他的第一眼还在想,下次再也不会跟他出来了。

他问我想吃什么。天秤座的我真的很难做选择,大多数时候需要别人帮我做决定。

他说了好几种,我其实每一个都说可以,但是他最后选了披萨。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在说到披萨的时候我的眼睛亮了。

我们点了外卖之后,下楼买水果捞。那家水果摊生意很火爆,队伍排得很长。


3

外卖打电话说找不到位置,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回去看看,你接着排队,我马上回来。

我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自己在队伍里等待。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明白这种感觉,在和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出来约会,遇到计划之外需要自己处理的事情的时候我会变得很慌乱,很抗拒。

因为选的是在他学校附近的酒店,所以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熟悉,我有一种无可适从的紧张感。

我总有预感他会在排到我之前回来,他确实回来得很快,走到我身边时牵住了我的手,让我一瞬间觉得无比妥帖和安心。

我惊讶于他的手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白嫩,很好牵,事实上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确实迷恋与他牵手。

我们其实从认识到走到那一步没有经历太多时间,但我们却有着认识多年的熟悉感。

他会在每次洗完澡之后为我吹干头发,会每次都搂着我睡觉,会变着法地找好吃的地方带我去。

冬天最冷的时候,我的膝盖痛到不能走路,我们就哪都不去,窝在沙发上看王牌对王牌。

他会把我的腿搭在他的腿上,给我贴上膏药,再用双手捂着我的膝盖。我们看了多久的综艺,他就捂了多久,一动不动。

他会在每次约定出去的那天坐二十分钟的公交来我们学校等我下课,然后第二天再把我送回学校。

久而久之,我们学校的内部结构他比我都熟。

其实我发现了,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后的每一次他都定在我们学校附近活动。因为这样,我只需要走路就可以回去。

我们出去他从来没让我掏过钱,我向他据理力争过,但他坚持不要,唯一一次的妥协让我请客,还只选了一家饺子馆。

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的压力特别大,状态也很不好,他把我叫出去,我以为又和以前一样的流程。

但是那天什么都没做。


4

我记得他帮我做了按摩,然后搂着我聊到凌晨一点。

睡前的最后一句话,他对我说“突然想你了,所以把你叫出来。别有太大压力,你很棒了,睡吧。”

我们之间有很多温柔的,甜蜜的,激情的瞬间,可我们依旧只是朋友。

有一次和朋友出去逛街,我碰到了前任,一个酒吧驻唱。分手的时候我很伤心,看到他的一瞬间没有难过,但有不甘心。

我给他发微信,我要不要重新勾引我前任,来报复他。

我也是有点恶趣味上头呢,他向我说了很多道理来说服我不要这样去做,得不偿失又伤害自己。

后来直接来我学校找我,说带你出去散散心你就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这一整个晚上我们看了电影,吃了自助,一路上都没有提这件事,直到他送我到宿舍楼下,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这么做?”

他什么也没说,将我的卫衣帽子扣上,吻了我。等到我上楼之后,收到他的微信,“因为你是我独一无二的人。”

总感觉写到这儿好像我和他的生活很浪漫一样,但其实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普通又平凡的。

我们即使出去住,睡前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在各忙各的,我做高数作业,他在编程。用他的话说,不能因为他而让我的学习耽误了。

他不仅会带我吃几百上千的西餐、日料;也会带我去吃路边摊和学校食堂。

我依旧记得那家烧烤摊没有座位,当时他就蹲在路边吃得毫无形象,跟帅一点也不搭边,但我还是毫无征兆地心动了。

太过接地气的举动,让我的心里有了平凡琐碎的幸福感。

可是幸福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研三了。

是的,他大我七岁。


5

我们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七个月,临近他毕业的时候,我开始躲着他,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要离开的事实。

我们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他忙着他的毕业答辩和投简历,我忙着我的期末考试。

直到他走的前一天,许久没有弹出的对话框冒出一句话,“小祖宗,别闹脾气了,下课我来接你。”

他总有能让我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的本事。

他工作的地方距离我的学校两千多公里,走的时候我也没有去送他。

他在上飞机之前给我发微信,问“我的第一次是他后不后悔。”

他好像离开了,又好像从未离开。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给我发大大的红包。

在我难过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他,他也依旧会陪我打几个小时的语音电话安慰我。

讲到这儿,可能有人好奇,为什么我们不在一起。

因为不能在一起,我没有把握,他也没有把握,能撑过四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异地。

我们两个都是非常理智的人,既然得到好结局的机会太渺茫,那我们不如从未开始,这样就可以一直拥有。

我们以朋友的名义将爱缄默其口,付诸行动。

眼神骗不了人,行动骗不了人,你爱我我都知道。不后悔,因为是你,从来不曾后悔。

希望我们都能在对的时候遇见对的人,如果迟迟没有遇见,再以新的姿态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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