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此山,此山即昆仑;你在此水,此水即是长江黄河;在此陋室,你就便是世间天堂。生命总要有裂缝,阳光才能照射得进来。
莫摇新唱,谁谓古今隔。羡你知己相伴“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的欢畅;佩你进士少得“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的通透;敬你贬谪归来“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的坚毅;赞你胁迫频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从容;服你迁客谗言“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的强大;喜你沦落巴蜀“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的欢快;爱你衰老已至“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的放松。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假意或真心。 只有 一人还爱你年老时眼角的皱纹,爱你朝圣者的灵魂。”时隔一千二百一十三年,爱你岁月沧桑里的笑容,爱你世事磨砺中的灵魂。前半生位极人臣,你却执着投身革新,硬生生从科场才子变成了钢铁战士;大起大落的回京,你却倔强再游玄都观,硬生生把华丽转身变成了飞蛾扑火。还好,还好,在一再的剥夺后,你还有最后的自由,这是属于心灵的歌唱,这是属于人性的高贵!
生命中总有裂缝,可以肆意的剥夺,可以肆意的掳去,剥夺的只是身外之物,掳走的只是金龟皮裘。朗朗乾坤,阳光明媚,面对想面对的,坚持要坚持的,守护要守护的,纵使虚职退居,依然绝笔自传《子刘子传》。
豪情若此,苍劲若此,轻逸若此,恰似碧霄一鹤,吟啸古今。
———记梦得,记真人
2019.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