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草原,有它的地平线。草原上的牛羊马匹,是地平线上独特的风景。它们互为朋友,以对方的生存与繁衍为底线。
宽阔的海洋,有它的地平线。大海里的鲸鱼与游弋其上的舰船,是地平线上耀眼的风景。它们也追求和平,但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深海处敌人还是常有,内紧外松,暗潮汹涌。
高山与深谷有没有地平线,估计等人爬了山探了险,才心里明白。也许有朝一日,他真的做了山的主人,他心里啊,又有了新的地平线。但高山不明白,你既然成了一座座山的主人,野兽是谁的主人,树木和茅草又是谁的主人?你为了当主人,赶跑了野兽,砍伐了树木,燃烧了茅草,弄得鸡犬狗跳,天翻地覆。最后,彻底躺下了,又想背靠大树,甘愿与茅草为伍。
在地球上,树的数量多于人,草更是如此。因为它们比人看得更明白。相对风雨雷电,树木还真的算不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普京那样的强人,万丈雷霆,比山还高,比男人更高,比强人更强,所以,树木从来不把自己视为小山坡的主人。相对于天灾地震,茅草也算不上是个漂亮的女人,能干的女主人,熊熊大火,比人手里的镰刀还快,所以,茅草不开有瓣的花,只长迎风飘扬的狗尾巴,十分地低调。不是男人的树,不是女人的草,选择大地,也不愿离开大地,一辈子就想成为地平线上的风景,而有追求的人,一心想自己不应该是地平线一条,还以为头颅是新的天际,新的坐标,无意有意地,把地平线踩在脚下,把茅草当作擦泥鞋的小布条。
对地球来说,人只是一块会移动的土。它只是不明白,这块移动的土,内心每天不安宁,毛毛燥燥,毛燥地爆。
――专门与牛羊猪狗过不去,让牛干活,让狗看家,鞭打着牛,不顾死活,痛骂着狗,说给你猪骨头,永远喂不熟。
――专门制造一堆机器折磨各种材料,大材料切割成小材料,小材料又煅烧(拼凑)成大材料,不嫌麻烦。你折磨机器,机器也折磨你。不知谁对,也不知谁错?
土就是土,还整天穿花花绿绿的衣裳,不见阳光是白领一位,每天见阳光的是蓝领一条,农民和工人,城乡普通人家普通角色。
我出生在农村,左手是高山,右手是河流。虽然去过大海,却没有到达过草原。大海和草原的终极地平线是唯一的,也是独特的和耀眼的。因为唯一,才显得博大,因为独特和耀眼,才觉得离奇。离奇得让人着迷,每天寻寻觅觅。
人生应该也有地平线吧。早晨,躺在床上,是心灵平衡的地平线。宽大处理每寸空间。地平线之上,是天花板,日光“灯”明亮;地平线之下,是地板,瓷砖灰白,也不是每天一尘不染。白天,赶到产业园上班,园区是产业发展的地平线。金华山脉、肇峰山脉满眼生态,山清亦水秀。地平线之上,是巍峨的大山,阳光下,骨骼清奇,风雨中,云雾缭绕;地平线之下,是梅溪的水,雨季里,不学大浪涛涛,旱季里,却不离不弃。我,是个普通人,出自母亲的凡胎,每天品尝的是辛劳与汗水结出的果实,就是不知道这果那实,价格几角几毛;每天喝下贪婪与愤青酿成的毒酒,以为做了一天神仙,一辈子都有可能腾云驾雾,一脚踩空,万劫不复。
学学高山,在太阳底下,才会风光无限。学学流水,只有往低处流,才能省下更多的力气。也学学地球,永远不做宇宙的主宰,与月亮为伴,不与太阳争辉。地球长绿树也长青草,将来的月亮也会生机无限的,长人造树出人造草,但那个时候,人会不会对月球生态手下留情,只成为月平线的风景,我还真想搞个清楚、明白。
如果你早就明白和清楚,就跟我好好地说说。
陈水河整理,写于2018.3.6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