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五的晚上,南二楼实验室的人大多已经锁门,独留我一个人在这实验室,中午回寝室,也是我一个人,我孤寂,我冷落,我把夏天的被褥藏起,换上了厚厚的棉絮,听着歌,荒废着整个下午。今天《山河故人》全国公映,前几天买了票,待会去看,还是一个人,因为觉得,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欣赏到这电影的内在。
我感到冷,想先回去洗个热水澡,越热越好,我不太饿,可以先在南三门买一个肉夹馍垫垫肚子,等电影结束后再吃饭。天突然就凉了,还下着雨,我不喜欢冬天,有点怀念夏天。刚跟老师交流,汇报放在下周二,我还在准备,可是没了紧赶慢赶的尽头,就好像背后没人拿了刺刀,我想怎么懒惰就怎么懒惰,我就是我,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我越来越偏爱那种自由的虚妄,不管我承不承认,我喜欢这现在的状态,没有人关心,也没想着去关心别人,任何一个消息的打招呼,我都懒于回应,它们破坏了我一个人的宁静,我狠他们,但又不能发脾气说不要再给我发信息,所以只能忍着不去回应罢了。
天气的转寒,让人对生活的热情也减了一大半,最近耳朵感觉又在发生炎症,甚至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耳朵失聪,我会不会抱怨生活呢,我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未来吗?我不确定,所以希望耳朵快一点好起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身体和灵魂,其他都不是自己的。
仿佛我有回到了大一的那个时候,蜷缩在自己的世界,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经历过与别人交流的事情,而现在我已经从跟别人交流的地方又回到了我最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决定我骨子里面的一些东西,解读我的人生,我就必须要返回来去看一下,看一下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孱弱与狰狞,看一下现在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走出来。
大学的时光短暂,短暂的我都会有一种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的冲动,可生活给我的时间又是那么的短暂,让我不敢对之有任何的要求,我必须早一点出去,甚至我都会怀疑,这人生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他们给我的,我都必须要还回去。这个时候,其实我想起了中建国际的王总说过的话,他说回顾他的一生,竟没有一天考虑过自己,大学的时候去湖里划船,脑海里想的是女朋友,毕业结了婚,脑海里想的是孩子,再大一些,父母也变老了,自己心里又多了一份牵挂。我理解他,因为这又何尝不是每个人的人生?
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当我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的时候,我是自由的,也是虚无的,那种灵魂飘飘然的感觉是如此舒适,让我流连忘返不敢远去。其实我用逻辑的链条想清楚了很多事情,真的,我没骗你,任何一种事情在我看来都可以做一些深层次的分析,并且我坚信我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因为结论都是带有不确定性的,我是不会错的,就像很多国家高层会议说的那样,只要高喊口号,怎样都不会错,不信你可以返回去查阅看看,我负责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不容置疑,否者我也不会说出来。
这个世界变老了吗?至少身边景象的变迁让我不得不相信世界正在向老的方向跑去,我扯着嗓子喊:等等我,等等我!可它怎么都没有回头,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冲,我坐在地上,哭出了声音,可它还是在往前走,而且还裹挟着我,是流沙,是我坐在地上的流沙,它带着我,追赶着世界的步伐,我被迫无奈,但还是想对它说,没用的,我已经相通这个世界的真理,你那么急急忙忙,最后还不是跟我一样,哎,它怎么都不听。
有时候,我想,算了,知道那么多世界的真理又怎么样呢?你还能用着亘古不变的理论去改变世界啊,世界就是这样的运行,你知或不知道,它都是这样,何必苦苦为难自己?还不如随性的活着,爱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当我每天都忙碌的时候,我也会深深迷惑于生命的意义,然后又耗费大把大把的时间放在这上面,然后又有很多的事情被耽搁掉没去做,然后又然后,然后又是一个循环,我对生命的认知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途径。
多年以后,我返回头来看这篇文章,我还能明白我现在的心境吗?应该能明白吧,毕竟这也是亲身经历,可也有可能不明白吧,比如说初中有次学历史课,我在课本上面画了一个长长的箭头,而当我在复习的时候,我死活都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箭头,这样让我带有挫败感的事情有很多,当时分明有那么一个意思,但后面却拍破了脑门都想不起来,我为此感到非常懊恼。所以现在我也不再指望到时回过头看这篇文章的失意中年男人或者满头白发的老头,会对这篇文章做怎样正确的解读,他们的见解可能与现在的我理解的相差甚远,可那又怎样,现在的我原谅了他们,谁让时间把我们如此分隔在两个时空(万一到时我不再中国,而是在佛罗伦萨的某个宾馆呢)当中呢?
身边的人们开始变得不同,之前我们都是同学,同在一个屋檐下读书识字,同在一个校园里埋葬着各自的记忆,但尔后真的各奔东西,混江湖,各显神通,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结果都会与他们的付出成正比,因为他们想得到的,会拼了命的去得到,生活也同样会给予这些人等量的报酬,一切不必担心,只要你够真诚,你都不会生错。
王凯说,我是一个等待贵人挖掘的人,如果遇到这样一个贵人,自己的一生风调雨顺,如果遇不上这样的贵人,自己的一生失意中度过。我认可这样的逻辑,因为对于我来说,我更情愿在自己的世界里瞎琢磨,这样就会导致我在其他地方就会出现短板,我在处理人际之间时,可能就不那么得心应手,所以这样的我,更适合做幕僚,而不适合做站在台上的人,可有时我又是那样的虚荣和骄傲,尽管站不在前台,但也要让行业内部的人仰望,那才是我愿意追求的状态,想柴静说的,她愿意在最安静的角落里,被最热烈的掌声包围,那应该是一个人的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吧。
我是一个孤寂的人,此刻实验室变得无比安静,偶尔还能听到珞喻路上行驶汽车的汽笛声,嗯,这就是世界,此刻的时空让我留恋,这或许就是生活最真实的面目,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敲打着青春的迷茫,它是独一无二的,它的一切都充满着光芒,以后我想起,一定会深深想念。